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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管你用甚么心态对我动念,我只要你上我,或者让我上!我俩谁都没有这种经验,更加没有在事前做过甚么研究,我的套子和润滑剂儘管花样齐全,却都是过往和女孩子玩耍的道具,怎能想到有一日用在这种场景?我伸指逗着他阳具前端,轻而易举地把套子戴上。唐家祥在我下身胡乱润滑了两下,便要进入,说真的,那当下有些可怕,我的心里突然一凉。他大概感觉入口太紧,旋即放弃,塞进一隻手指,隔了一会,又加一隻,那动作绝不能说是温柔。若非他惯于将指甲修剪到极短,我又要多几处伤口了。
他急切摩擦着我的内壁,喘着气问:「你痛不痛?你痛不痛?」
儘管觉得自己很像是被填塞香料的春鸡,我却并未回答。都引诱到这份上了,不想令他扫兴,我怕他的理智随时会回魂,下次再要诱捕他,让他这么急不可耐地侵入我的双腿之间,恐怕就难了。他等不到我回答,抽出手指,便要将阳具放进我身体,过软的牀铺却使我俩一再错过。
他急中生智,拉过一个枕头塞在我腰下,这动作牵动我伤口,又令我痛哼出来。唐家祥有点着慌:「你不要叫了,搞得好像我在虐待你。你车祸当时一声也没有叫!」
「你本来就在虐待伤患。你虐待得很爽,对不对?」我拚命舒展紧皱的双眉,投给他一个淫荡微笑,忍着手掌创口疼痛,双手探到下面,将两根器官握在一处揉擦。在淋浴中湿透的纱布与皮肤是双重质地刺激,令他也从喉间低呼一声,极是情色。
我睁着朦胧的眼睛,挑战似地望着他,听,你也叫了,我赢了。
我越擦越快,我们的灼热器官急速涨大,它们不断地从我的双掌之间滑出,透明液体淌满我的肚皮。唐家祥求饶地道:「慢点,我很久没有……这样我会……」
很久没做,还是很久没射?总之这说明了他和谭小姐并未来一段復合性爱。从我口中吐出了自己都不相信有一天会讲的话:「那你快点进来,我要你进入我!」
一如方才双舌交缠时的念头:我要你用尽气力、用尽方法进入我!
身体里好像亟需被填满,我按着他的腰,要他进来充填我,不由自主地摆动下身。大腿一用力,膝盖和腿上的伤口登时剧烈抽痛,我斜眼看向下方,果然几处伤口已鲜血溢流。手掌的纱布也脱落了,我的下体还染着自己手掌的血。
我不在乎,因为经过了几下迟疑又惶急的试探,他已然在我身体里。
当然,那一刻并不唯美,疼痛指数堪比适才的公路车祸,我好像被迫转性为女,正在分娩一个巨婴,这巨婴又不知何故,竟然结胎在我的肠子里。我痛得发出此等荒谬联想,痛得脑中剩下很搞笑的两个字:「破处」──
所有过往曾选择我作为第一次性对象的女孩啊,曾兆文对不起你们,我真想向你们一一下跪!我曾兆文是禽兽,你们个个原来都被我欺负得这么疼,我却一无所知。现在我遭到报应啦,而且这傢伙更没技巧,我和你们上牀还知道循序渐进,他一口气便戳了进来,也不理自己的尺寸如何可观(甚么?你问我,他和我的谁比较可观?在这要命的当口,请容我没心思再去比较!总之我的绝对未落下风──),我好像被凶器夺命似地。真的,真的,我发誓,以后打死我都不敢和处女上牀了!
唐家祥察觉我腰背的僵硬和下体的软垂,这种尷尬的软硬对照,充分显示我生理上只有痛苦没有快乐。他抽出一些,又不敢妄动了,有点紧张地问:「要不要我出来?」
怎么可以让你走。我摇着头,揽住他腰臀,咬着牙,又再开始摆起身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舒服,体内隐隐却有个地方,期待他的再次探触。刚才空虚的体内现下是充满的,是被你充满的。你难道不知道,如果可以永远这样留着你多好。这再不是梦了,也不是前生记忆,是实实在在的体验,是──
男人的性思想是很直接的,我心中浮起赤裸的一个句子:是唐家祥在上曾兆文!是我爱的人在插我!一想到这么下流又爽快的说法,我的欲望轰地甦醒,后背泛起一阵鸡皮疙瘩,痛觉神经变得麻痺,手里的阳物一阵跳动,又恢復了鲜活昂头的姿态。
我拉着他的手,要他来握住我。那粗糙的指掌再度掌控了我的意志,上下滑动的节奏和他下身进出的节奏有时一致,有时错开。我俩都忍着没叫出声,低吟和喘息却一次又一次彼此共振。
在这双重低吟之中,是下体皮肤与黏膜被反覆搓揉的轻响,那是他握着我。然后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水声,随着他在我身体的进出荡漾开来。当我在女人们的体内抽送,我对这声音很熟悉;当我成为另一个男人阳具的容器,我感觉它好陌生。陌生得极其淫贱,又无比美好。
唐家祥在忘我的激情之间,连连撞到我膝上伤口。伤口的刺痛与体内奇特的酥麻一齐涌来,我已快因错乱而疯癲。我不愿意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儘管伤处疼得我想闭起眼,我还是用力地望向他迷乱的面容。我想看他这副带着兽性又仍极俊朗的面容,已经想了不知多久。
用力地记住你,记住你在我里面的每分每秒,正如你用力地衝撞我,从里到外地掠夺我!
他的衝撞停止在深深的一次埋入。我痛到麻木的双腿陡然感觉他的背和臀一阵颤动紧缩,我自然知道男人在这时是发生甚么事。他喘了几口气,低下头,垮下身子,湿发垂在我额上,握着我下体的手掌突然收紧,换我颤动着射了。
我瞬间虚脱。快感一去,全身上下的痛楚剎那间铺天盖地,还包括被他进入当下那种很新鲜的痛,被他撑开的孔道也立时变得过份敏感,好似下身变得很纤薄,他一动,我就将爆裂。
男人高潮后清醒得很快,我马上意识到自己主动求欢根本是病态发作:他妈的,曾兆文你是伤患哪,竟然如此自虐!
我第二件意识到之事,是性行为守则。我推推唐家祥:「有没有女孩子教过你做完了要赶快退出?你这样留着不动,会害女方怀孕。我有个朋友就是这样,十九岁就做人老爹。」
他迷茫地说:「你又不会怀孕。」他显然醒得比我慢,脸上尽是满足。
我尽量忽略他迷人的事后神情,正色说:「你要是跟男的上牀,这样也不好,容易染病。」
「可是你明明很乾净,不是吗?我又不想和第二个男人这样玩。」他嘟囔着抽开了我身体,撂下一句我几乎难以拒却的话:「我好想……一直在你里面。」
我的心极缓极缓地陷落了,一陷落便再不会补起,终我一生,也许都有一处空虚等不到他填满了。我也想的,也想你一直在我里面。
唐家祥在我的指示下,换上新牀单。旧牀单上洒满各种体液,连血都有,这还不是破处是甚么。他替我重新包扎了伤口,又把我抬到牀上。「快睡觉。」
六点整。我暗讚我俩真是精力充沛,看着他在我身边瞇上眼,有些过意不去:「你马上要去上班了呢。」唐家祥打个呵欠,说:「所以我叫你快睡。」
我们没有睡。
他那句话起了神秘的催情作用。本该是疲累至极的我们,歇息到一半,两具裸身又似有若无地相互试探起来。我不知我俩为甚么如此飢饿,如此渴切,都不是十来岁的血气少年,竟和交配期的小兽一样。唯一的解释,便是过去几个月间,单身的我们各自被迫守身如玉,以致一旦有个衣衫尽褪的身躯躺在身旁,便求生一般地需索个没完没了。我还不会傻到以为这是真爱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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