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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夫人身后的小丫鬟忽然开口道:&ldo;你们老说溢香小筑的东西偷工减料。可至少他们家的香露用在身上,两三个时辰不用再补香。没有用完的香露,将瓶口塞好了,三个月香味都在。可你们的,这才半个月呢……也太短了吧?&rdo;
掌柜赶紧对侍候韩夫人的掌事使了个眼色,要他将她们劝开,若是让石夫人听见这些话,怕是对明月斋有不好的印象。
&ldo;石夫人,我们上楼吧!现在客人太多了,总有些客人照顾不周,火气难免大了些。石夫人与石小姐听听便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rdo;
&ldo;不会不会。这里的生意确实太好了!&rdo;
&ldo;石夫人一会儿也试一试我们这儿的面脂与香露,就知道我们的生意为何这么好了!&rdo;
掌柜请了石夫人与石小姐坐下,命人端来了明月斋用料最讲究的几罐面脂。
&ldo;来,石夫人,石小姐,先看看我们的面脂。这第一种面脂,用的可是冰璃为底油,配以石蜡红与依兰。&rdo;
罐子刚打开,一股浓香扬起。
石小姐开心道:&ldo;娘!好香啊!&rdo;
&ldo;那就试一试!&rdo;
掌柜的以一只小巧的银棒,沾了一些面脂在石小姐的手上。
石小姐将它抹开,&ldo;比起昨日用的凝脂,香味要更浓郁一些。明月斋不愧是老店,用料很足啊!而且抹了也挺舒服的!&rdo;
&ldo;你啊,用东西可挑剔了。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东西都能用,不然一会儿说脸上干,一会儿又说痒!本来这两日用的都是苏夫人送的凝脂,见你觉得舒服,我还打算请苏夫人再送我们一些。没想到明月斋里就有,那我们就买明月斋的吧,每样都来一罐。&rdo;
&ldo;谢谢石夫人捧场!石夫人再试一试我们的香露!&rdo;掌柜取来一只瓷瓶,滴了一滴在石夫人的手腕上,&ldo;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香露,用了许多中花香。夫人闻闻,喜欢吗?&rdo;
石夫人点了点头,她平日里最讲究的就是用香。石万川本就家财万贯,他的夫人喜欢用香,他便将天底下各种奇珍异香收集了送给夫人。而石夫人,也是石城里出了名的用香品味一流。
她闻了闻,却皱起眉头来。
&ldo;娘,怎么了?你不喜欢这香味吗?女儿闻着,觉得挺不错的啊!&rdo;
&ldo;石夫人,这香露中使用了数十种花材,香味灵动,您……难道不中意?&rdo;掌柜有些紧张地问。
&ldo;这香味,确实很轻飘。不如熏香那么浓郁,也不似香囊那样死板。只是……香味太杂,没有层次,且……底蕴不足……&rdo;
石夫人叹了口气。
昨日,她第一次用上林氏送给自己的那瓶香露。当那水一般的东西滴在她的手腕上,她便问见一抹清新的香氛,多变而拨动心悬。过了一个时辰,这轻灵的香味变得优雅起来,萦绕在她的腕间。而今晨,当她从榻上起身,身上还留有淡淡的香氛,似乎有些檀香,又有些像是花梨木。
这种气味层次的变化,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觉得新奇无比。
而今日,她用上明月斋的香露,只觉得粗糙了。
石夫人知道,并不是明月斋的香露不好,只是珠玉在前,有了比较……她还是觉得林氏送给自己的香露更加细腻动人。
掌柜见石夫人似乎不中意,又赶紧命人送了其他几款都城中夫人小姐们买得最多的香露。
但是石夫人用了,还是不满意。
&ldo;石夫人,这些香露……您真的都不喜欢?&rdo;
&ldo;我只是觉得,你们的香露就像是将各种花香搭配在一起,欠缺了韵律感。我始终认为,好的香,就像一首曲子,高山流水,轻舞飞扬。可这香……差了些……&rdo;
掌柜万万没有想到石夫人竟然会有这样的点评。他一直以为无论哪个女人,特别是平日里只用过什么熏香、浴香、香膏香脂之类东西的女人,第一次闻到这样的香露都会着迷。他像那些达官显贵的女眷卖香露从来不费力,可在石夫人面前,他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讲。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又起了喧闹声。
石小姐孩子心性,倚在围栏前向下望去,原来是一个老伯带着自己的女儿正与明月斋的掌事争吵。
&ldo;老伯!我们明月斋出的东西怎么可能有问题?是不是你的女儿吃了什么或者喝了什么不对的东西,才弄成这样啊?&rdo;
&ldo;胡说!我的女儿没用你们明月斋的东西之前,脸上连一个小痦子都没有!可你看看现在,脸颊红的,这能是吃坏了东西吃的吗?一定是用你们的面脂用的!&rdo;
&ldo;老伯,我看你还是带着你的女儿去看病吧!有病不医,却怪到我们香脂铺子头上,能有什么用呢?&rdo;
&ldo;我女儿已经去看过大夫了!大夫说,就是因为用了你们的面脂!大夫说,你们的面脂里添入的丁香还有依兰的精华太多了,过犹不及,伤着了我女儿的脸!&rdo;
&ldo;笑话!别人都希望面脂里的精华越多越好!你却说什么&lso;过犹不及&rso;?到底是哪个庸医胡说的!&rdo;
☆、第72章
&ldo;十方药坊的柳大夫怎么可能是庸医!&rdo;
老人家的声音越来越大,掌事只好将他们父女带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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