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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思榕笑,这不说她也知道,唐远可是从小学就开始收情书了,收完还特地背回来给她看,后来是长大了,知道害羞了,才慢慢不跟她聊这些了。
唐远初中的时候似乎有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唐思榕撞见过他们两回,在蛋糕店里吃东西,但那女生后来没考上实验中,再后来就没听他提起了。
&ldo;大学里可以谈一谈,找个自己喜欢的。&rdo;
&ldo;你来选。&rdo;唐远说。
&ldo;女朋友还要我选?&rdo;唐思榕又笑了,&ldo;听说过妈宝男,没听说过姐宝男的,你要连这个都要我发表意见,女孩子看见你该跑了。&rdo;
&ldo;那就不找了。&rdo;唐远背对着病床,唐思榕只能听到他的声音,&ldo;你陪我过就行。&rdo;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唐远知道唐思榕没睡着,但她没说话。
过了很久,唐思榕叫了声小远,&ldo;我记得你以前问过我,爸妈为什么生下了你,又不喜欢你?&rdo;
&ldo;为什么?&rdo;唐远也想知道了为什么,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生,&ldo;是因为想再生个女孩吗?&rdo;
第三十五章讨不讨厌
唐思榕以前总骗他,说爸妈没有不喜欢他,小的时候唐远还信,觉得比起其他人的父母,黃郡和唐一裕只是不善表达,然而随着年岁的增长,事实越来越难遮掩,后来就连唐思榕都默认了。
再聊到与之相关的话题,她不再替他们辩驳,说的最多的,就是等唐远高考结束了,他们一起搬去别的地方生活,把所有勉力缝合的结解开,让本不该在一起的人回到他想去的位置。
唐远的高考成了一道分水岭,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一天,或纵容,或期盼,而当唐远意识到有这一天存在的时候,他想过不考了,他要让他们谁都如不了愿。
可他又太想跟唐思榕在一起了,他不能让她也跟着失望。
唐远曾经为了能让这个畸形的家庭恢复正常努力过,事实上这十几年来他一直在努力,黃郡和唐一裕感情破裂整整两年没有说话的时候,他想着他们至少还住在一起,只要没彻底分开,说不定哪天就会有转机。
直到他考上实验中的那天,知道了唐一裕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又在高三的某一天,亲眼见证了黃郡所谓的同事,他才真正意识到,没救了,这两个人。
他做的所有都是徒劳。
他真正能抓住的也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可是现在,就连那个人也要离开他了。
&ldo;是我想要。&rdo;唐思榕说:&ldo;我太孤单了,小的时候一直在医院里度过,羡慕别人有兄弟姐妹陪着,所以当知道他们又有了孩子,我求他们留下来。&rdo;
唐远睁开眼睛,这是他没听过的故事,唐思榕从来没跟他说过,是她的原因,导致了他的出生。
&ldo;我这样对他们说,他们就真的以为我想要弟弟妹妹,我当时还病了一场,不肯打针吃药,在医院里又哭又闹,非逼着他们同意。&rdo;唐思榕说着顿了顿,&ldo;但你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吗?&rdo;
唐远有预感那不是他想要听的答案,且无论最终原因是什么,他已经生下来了,改变不了任何,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ldo;我没那么在意,过去的事了,你不用……&rdo;
唐思榕咳了起来,唐远坐起身。
&ldo;真正的原因是我有次偷听到他们说话,知道那时候他们动了离婚的念头,那几年为了我的病,他们吵过太多次,都对彼此失望了,感情也在日复一日的相互埋怨中被消磨殆尽。&rdo;
&ldo;可是我不想啊。&rdo;
唐思榕收紧了呼吸,&ldo;……没有哪个孩子会在那个年纪希望自己的父母分开,所以我求他们把你生下来,只要你是健康的,他们就没理由再吵……而且为了你的到来,短时间内他们都不会再提……&rdo;
唐远掀开隔帘,扶唐思榕半坐起来,&ldo;别说了,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也不重要了。&rdo;
眼见她露出痛苦的神色,唐远伸手就要按玲,被唐思榕制止了,她看着唐远,&ldo;你之前总说我洒脱,对这些事情看得开,可事实却是……没有比我更极端,更不负责任的人了……&rdo;
&ldo;可我不是你的责任。&rdo;
唐远急于否认,&ldo;人是他们要生的,你以为你能决定多少,能决定他们不上床吗?&rdo;
他想到有几次,在面对唐思榕时,他抱怨起父母对他的漠视,控诉他们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生下他,生的时候没有想过征求他的意见,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愿意来到这个世界,投生在这个家里。
那时候唐思榕在想什么。
在疯狂地自责,像这样。
&ldo;所以你看啊,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对你好,也是因为你是我要来这个世界的,是为了来陪我一起受罪……&rdo;唐思榕呼吸愈发急促,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气来。
唐远以最快的速度按下呼叫铃,&ldo;别说了……别说,求你了……不是你的错,这些都不是你的责任,我从来没怪过你……&rdo;
唐远冲出去叫医生,唐思榕在被扣上氧气面罩前,拉起他的手,一声声喊他小远,&ldo;……出生不由你,所以你更应该爱自己……听到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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