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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傅传玉终究没有登上飞机，赵彤把她送到机场外，随即调转车头离去。傅传玉明白，事到如今，赵家父女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恍恍惚惚向入口走去，一个人冒冒失失冲出来，一不小心重重撞到她身上，她踉跄后退，行李掉在地上。冒失的人连声道歉，捡起行李递向她。在她伸手接住行李的一瞬间，对方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一枚细小的针刺进她的手心。她顿时全身麻木，意识清醒，却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声音。与些同时，另外两个人走出机场大门，一人一边扶住她迅速进入等候的汽车中。机场外，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车子转来转去，绕了很一段路，最后，傅传玉被扔进一个房间，有人扯下蒙住她眼睛的黑布条，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亮灯，壁炉的火光勾勒出杜惜若姣好的身影。她侧坐壁炉旁，翻看傅传玉的护照，轻笑一声：&ldo;赵叔倒底是顾念旧情，为什么你向我父亲下手时，就没有顾念一丝旧情呢?&rdo;她手腕轻扬，把护照和机票扔进壁炉，焰火迅速腾起，一切化为灰烬。

眼前的情形，让傅传玉想起当初杜修宇惩治顾湘湘的情形，只不过，顾湘湘换成了她，杜修宇换成了杜惜若。

&ldo;你是不是想去找沈嘉恒?以他现在的财势，当然可以继续保你荣华富贵。如果就这样放你走，我父亲岂不是白死了，我这几年的苦，难道是白受的吗?&rdo;

傅传玉仰躺在地上，挣扎着发出嘶哑声音：&ldo;杀了我吧，我知道我该死。&rdo;

&ldo;杀了你?&rdo;杜惜若走到她身边蹲下，&ldo;到了那边，如果你碰见我父亲，想对他说什么?&rdo;

傅传玉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杜惜若笑了起来，带有一种冷酷的愉悦，&ldo;我从不杀人，不过，礼尚往来，你给予我父亲的东西，我应当加倍奉还。&rdo;她向旁边做了一个手势，傅传玉头顶亮起一盏照明灯，一个人拿起注满药水的注射器刺入傅传玉麻木的手腕。

杜惜若轻松倚坐进旁边的软椅里，&ldo;你看，我对你多慷慨，这种药水在欧美市场上称为黄金血液，连续注射三次，没有人抵抗得了它的诱惑。三十一年前，我父亲把你从贫民窟的垃圾堆里捡回来，三天后，我把会你送回贫民窟。&rdo;

早春初升的阳光暖洋洋照在人身上，高尔夫球场上鲜嫩的绿茵无边延展，赵晓峰娴熟挥出一杆，白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停落球洞附近，球僮报出离洞尺码。耿绍昀拍手称赞：&ldo;真不错。&rdo;赵晓峰换一支推杆，正要把球推入洞中，笑笑拖一根比他还高的球杆乐颠颠跑来，&ldo;打球，我想打球耶‐‐&rdo;赵彤笑眯眯跟在他后面。

赵晓峰顾不得推球入洞，随手把球杆递给球僮，好心情的抱起笑笑：&ldo;宝宝也要打打球吗?&rdo;

笑笑眨一眨水汪汪的眼睛，明亮的眼眸里，倒映出太阳的光芒：&ldo;吃饭，宝宝要吃饭。&rdo;

&ldo;好，&rdo;赵晓峰愉悦的笑：&ldo;爷爷这就带你去吃早餐。&rdo;他抱着笑笑向球场餐厅走去。

赵彤刻意落后几步，低声向走在身旁的耿绍昀说：&ldo;耿大哥，爸爸最近气色好了很多，心情越来越开朗，谢谢你每天带笑笑来陪他打球。&rdo;

&ldo;小彤，你太过客气了，&rdo;耿绍昀则过头对她微笑，他穿一套白色球服，比起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样子，另有一种洒脱的俊朗，&ldo;我也很喜欢打球，而且，让笑笑经常来跑动一下，有利于他的身体发育。如果你一定要向我道谢，那我应该向赵叔道谢才对。&rdo;

赵彤哑然失笑，抬头望见笑笑亲热搂住赵晓峰的脖子，用稚嫩的童音嘀嘀咕咕唱着没人能听懂的歌词，&ldo;耿大哥，虽然你不说，可我也看得出来，你和小小似乎?‐‐，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可以去向小小解释清楚……&rdo;

&ldo;小彤，我很感激你，但我和她之间的事，不是误会这么简单，答应我，以后不要为这件事让你自己困扰。&rdo;

赵彤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说着话，两个人已经走进餐厅，赵晓峰正在喂笑笑喝牛奶，一脸慈爱的笑容，空气中洋溢着令人心旷神怡的鲜活气息。

一名手下匆匆走来，附在赵晓峰的耳畔悄声说了几句。他神情突变，手僵在半空，微微颤动，笑笑喝不到牛奶，拉住他的衣袖喊：&ldo;爷爷‐‐&rdo;

赵晓峰惊醒过来，把牛奶递给耿绍昀，勉强展开一丝笑意：&ldo;你们继续，我有点急事，先走一步。&rdo;不等他们说话，他已站起来，快步走出餐厅。

赵彤鄂然：&ldo;爸爸‐‐&rdo;

耿绍昀了然看一眼赵晓峰离去的方向，&ldo;小彤，我陪赵叔走一趟，麻烦你送笑笑回惜若那里。&rdo;他开车紧随赵晓峰车后，拔通电话：&ldo;赵叔，我在您后面。&rdo;

纽约的贫民窟是整座城市最阴暗的地方，人的生命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卑贱。傅传玉蜷缩成一团，手里捏着半个刚出垃圾桶里翻出来的硬面包。毒瘾又一次发作，如同有千万条虫子啃噬全身，她痛苦翻滚，嘶声尖叫，眼泪鼻涕不受控制的流下，旁边的人嫌她吵闹，一拥而上对她拳打脚踢，被殴打的痛楚奇异减轻了毒瘾的折磨。围殴的人群突然四散，有人走过来，在她身前站定。傅传玉松开紧抱脑袋的手，慢慢抬起头。赵晓峰僵立她面前，胸口急剧起伏，急剧的痛楚令他几近晕厥。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缓缓蹲下身，抽出手枪抵住她的脑门：&ldo;传玉，你活得这个样子，不如让我送你上路。&rdo;

傅传玉干枯的手握住枪管，一点一点移到自己的胸口，微弱喘着气：&ldo;我早就想死，可是没有勇气，我怕到了那边碰见宇哥，我该怎么面对他?晓峰，帮帮我，谢谢你。&rdo;

赵晓峰闭上眼，老泪纵横，一咬牙，扳动了开关，消音手枪一声闷响后，傅传玉的身子软软倒下。耿绍昀走过来扶起虚软无力的赵晓峰，向身后几名手下交待：&ldo;处理一下傅小姐的后事，把她的骨灰交给我。我会派人送给沈嘉恒，让她回故土安息，和她姐姐在一起，也许是她所希望的归宿。&rdo;后面一句话是对赵晓峰说。

赵晓峰回过头盯着耿绍昀：&ldo;你早就知道，知道惜若会这么做?&rdo;

&ldo;我不知道，&rdo;耿绍昀眉宇纠结：&ldo;我只是猜到，猜到她不可能轻易放过杀父仇人罢了。&rdo;

杜惜若在办公室里忙碌，杜氏的事业太大，她必须短时间内熟悉一切业务，不得不加班加点。近段时间，连笑笑也疏于照顾，幸好，还可以放心托付给耿绍昀。

内线电话传出秘书的声音：&ldo;杜小姐，赵先生想见您。&rdo;

赵晓峰似乎十分疲惫，每一步迟缓困顿，沉重迈进办公室，一把枪放上办公桌，慢慢推向杜惜若面前，&ldo;我杀了傅传玉。&rdo;

&ldo;哦。&rdo;她平静的应一声，脸上毫无意外的神色。

&ldo;小小，我对不起宇哥，没有照顾好你，我老了，让我退休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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