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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对唐颖遇害感到非常痛惜和愤慨,我们失去一位如此有潜质的歌手,不单是星夜的损失,更是全香港乐迷的损失……&rdo;
在电视画面里,被十数支麦克风团团围住、西装笔挺、面容严肃的男人,正是左汉强。骆小明瞧了一下画面角落,这是娱乐新闻节目,下方的文字写着&ldo;星夜左老板返港,首为唐颖事件开腔&rdo;,骆小明猜,这是一两个钟头前的事。
&ldo;星夜娱乐公司谴责凶徒的暴行,这种罪行令人发指,我们要求警方全力追查犯人。对于有传闻指唐颖之前跟杨文海先生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事件,我本人并不知情,但唐颖是一位很善良淳朴的女孩子,我相信责任不在她身上。&rdo;
左汉强侃侃而谈,一派企业家的模样。
&ldo;请问您知道杨文海两个星期前被殴打吗?&rdo;一个记者问道。
&ldo;我听记者朋友说过。对于近期连续发生这类暴力事件,我们星夜跟全港市民的想法一样,就是希望尽快将凶徒绳之以法。&rdo;
妈的,把事情说得跟自己毫无关系一样‐‐骆小明心里骂道。
&ldo;唐颖的大碟会如期推出吗?&rdo;
&ldo;这片大碟是唐颖的心血,既然凶徒要阻止乐迷们欣赏唐颖的歌声,我们就不能让他们得逞,唱片会如期在本星期上架。&rdo;左汉强肃穆地说:&ldo;不过原来配合发片的小型演唱会将会取消,我们正筹备一个悼念唐颖的烛光晚会,邀请各位歌手出席演唱,预定下个月月中举行……&rdo;
忽然间,骆小明耳边响起师傅的忠告。
‐‐&ldo;下班后就别老想着案件,听听音乐、看看电视,这样工作才会顺利嘛。&rdo;那不是&ldo;忠告&rdo;,是&ldo;提示&rdo;。骆小明惊觉自己一直往错误的方向调查了。
‐‐&ldo;钓大鱼要有耐性,现在看不到上钩的可能,就只好静心等待,留意水面的变化,抓紧一瞬即逝的馁会……&rdo;
骆小明凝视著电视画面,但他已经没再留意左汉强在说什么。
因为他的心神,全放在如何把握这个一瞬即逝的机会之上。
这个控告左汉强&ldo;串谋及唆使谋杀&rdo;的机会之上。
5
就连一向不善于察言观色的小张,也知道队长今天心事重重。
从早上骆小明回到办公室开始,队员们就察觉气氛有异。骆小明的脸,比平时还要紧绷,上次&ldo;山蛙行动&rdo;失利,他被上级围攻后,表情也没有如此严肃。
&ldo;队长。&rdo;阿吉敲了一下队长房间的门,说;&ldo;我查看过兴忠禾低层打手的档案,比对影片中四名凶徒的身型,找到七个可疑的人物……&rdo;
&ldo;不用查了,你不会在那儿找到犯人的。&rdo;骆小明叹一口气,顿了一顿,说:&ldo;阿吉……你觉得我这个队长称职吗?&rdo;
阿吉搞不懂骆小明的用意,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ldo;思……队长,我在你手下工作的时间尚短,客观而言,实在答不出来。不过,队长你对我们很好,上次行动出漏子,你也没有给我们脸色,手足们都觉得队长你值得信任。&rdo;
骆小明微笑一下,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ldo;这么说,就算我被调走,我算是心安理得吧。&rdo;
&ldo;队长?&rdo;阿吉对骆小明的话感到讶异。
&ldo;今天的行动,由我全盘负责,如果要被追究,我一力承担。&rdo;骆小明站起来,&ldo;阿吉,我们去拘捕杀害唐颖的主谋。&rdo;
&ldo;谁?&rdo;
&ldo;左汉强。&rdo;
这答案让阿吉吃了一惊。他连忙问:&ldo;左汉强?为什么他要杀唐颖?不,队长,你有证据吗?&rdo;
&ldo;没有。&rdo;骆小明淡然地说。
&ldo;这样的话……&rdo;刹那间,阿吉明白了为什么骆小明要为接下来的行动承担责任,在没有证据下找左老板的碴,麻烦事可能会源源不绝地出现,更何况动手的人只是小小一个分区重案组的队长。&ldo;队长,你是想引诱左汉强自白?&rdo;
&ldo;不。&rdo;骆小明苦笑道:&ldo;这种大鳕,不会笨得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仕途,明知对方作奸犯科也不闻不问,就有违我的原则。就算无法入罪,我也要让左汉强知道,在油尖区,他不能为所欲为。&rdo;
阿吉很想告诉骆小明,如果这一刻他再被问到之前的问题,他一定会答&ldo;你是一位非常称职的队长&rdo;。即使在警队这副庞大的机器里,每天被官僚制度打磨而变得圆滑,好些警员的内心,仍有着一股嫉恶如仇的热血。
骆小明带着阿吉,前往星夜娱乐公司,&ldo;邀请&rdo;左汉强到警署协助调查。星夜的大门外,一早塞满跟进报导的记者,期望挖到第一手资料,骆小明到来,记者们便认得他是唐颖一案的负责人。
&ldo;骆督察,你来是向左老板查问唐颖的事吗?&rdo;
&ldo;骆督察,请问警方锁定凶徒了没有?&rdo;
&ldo;传闻警方先前拘捕了杨文海的父亲任德乐,请问杨文海是否涉案?&rdo;骆督察面对这些质问,他一概没有回应。他向接待处的女职员明言,警方要找左汉强。
&ldo;员警先生,是要我提供唐颖的资料吗?我只负责行政工作,恐怕帮助有限……&rdo;左汉强一身名牌西装,头发梳理整齐,没有半点江湖味,从外表来看就是一位奉公守法的殷实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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