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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之后无伤便遇到了北丐洪七公,只是饶是如此,无伤还是为救人而身中寒毒,不过也就是她出掌时的一念之仁,反而更得那位大侠欢心,祖孙之缘更深。对了,这位北丐洪老前辈果真如传言中那般豪爽侠义,而且嗜爱美酒佳肴。
一路陪着洪老前辈追踪藏边五丑,至华山之巅,忽有少年悲切委屈至极的哭声荡入山间。洪老前辈取笑无伤:莫非这便是你哥哥,哭声跟你一个样儿。心刹那间紧缩,相识四年,无伤最多只会默默流泪,如现在这般放声痛哭,我绝无所见。无伤,你那时——是因为下山之故么?
不想,那在山中哭泣的少年,还真是无伤要去寻找的哥哥杨过。无伤一直说自己这个哥哥将来是要当大侠的,十几年后,神雕大侠杨过的大名果然在江湖武林家喻户晓。
后来,我渐渐知道,不只是杨过,这江湖中许多大名鼎鼎的人物,无伤对他们的了解都知之甚详,从几十年前就风靡江湖的五绝,到当今侠名远播的郭大侠黄帮主,当然,也包括我那无缘的父亲和后来认下的爷爷!惊异不是没有过,只是她既不愿说,我自是不会勉强,她不会伤害我,亦不会害人,而且——她喜欢我,愿意让我跟着她,这比什么都重要。
说起我的身世,唯一可以追查的便是随身的一块玉佩。活了近二十年,我其实已经不介意自己的父母是谁了。不过纵然如此,那块玉佩还是我非常重视的东西,所以,当初无伤下山时,我硬是找了个借口将玉佩塞给了她。七八中文首发www.7*8zw.com7*8zw.com
理清自己的思绪,与掌门师兄一番长谈,我也算是脱离了少林,只是面对引我入世的无伤,一时之间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在这丫头也不愿在我面前提起少林,自作聪明地以为我下山只是有事要办,却也跟我一样依恋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
华山之巅,继遇到杨过和藏边五丑之后,疯疯巅巅的西毒欧阳锋亦出现了,无伤非常怕西毒北丐两个冤家动手,我自然要帮她拦着了。山峦险峰之上,身处当世两大高手决战圈内,我竟然可以毫发无伤,这其中除了北丐东邪两大高手的手下留情,曾经让无伤无比推崇的九阳神功亦功不可没。入江湖日久,我才渐渐领略这一神功的妙用,也才知道无伤当时的激动若狂一点都不夸张。
千防万防,西毒北丐没有再打起来,南下途中,欧阳锋与郭大侠却在武林大会之前有了一场血拼,无伤明显急得不轻,甚至有些口不择言对着堂堂西毒一顿大骂,直激得已受内伤的老头气血攻心口吐鲜血。
心下微涩,老头子虽然在江湖名声并不太好,现在又已经疯巅,对我倒一直手下留情,听到洪七公愿意助疯老头疗伤,我也欣然留下,不想因这番变故,西毒欧阳锋的疯病竟也慢慢好了,看到昔日的死敌虽然还是没有好脸色,却也不会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了。
七公倒是无所顾忌继续助他疗伤,两个冤家偶尔再绊绊嘴,却也再没有初次相见时的剑拔弩张。倒是看到我,欧阳锋明显有刹那的震惊,也会经常暗自打量我,听到我刚从少林下山,倒也没再多问。
赶到大胜关陆家庄,中原群雄已开始摆宴庆贺,想来之前的武林大会便是有什么捣乱分子也都给众人打发了,寻到小狼所在的客房,不多时无伤也进来了,欢喜过后,听说欧阳锋已恢复神智,这丫头似乎这才知道害怕,拉着我们便要去逃命,好说歹说,总算让她同意再呆一晚。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离开陆家庄没多久,无伤一心躲避的欧阳锋便寻来了,而且对自己的义子杨过大打出手——
一番波折,我总算理清一切,欧阳锋与杨过生父杨康可是有杀子之仇,而我那素未蒙面的父亲竟然就是西毒欧阳锋的儿子!
还未从一系列震撼的往事中回过神来,我那所谓的爷爷竟然拉着我与无伤三拜订亲,震惊中对上无伤复杂的目光,心里一动,我欣然对旁边等待答案的欧阳锋点了点头。
“觉慧,你以后便是我们白陀山少主,这丫头也算是我们欧阳家的人,不过若是你真的不想要她,爷爷定会亲手杀了她好让你再另娶合意之人,你可记住了!”
再听他威胁性十足的话,我当真庆幸这一路上并没告诉别人自己早已经不是少林弟子,这个婚约,无伤丫头会放在心里吧!
与杨过两心相许的龙姑娘忽然失踪了,我便猜到无伤会陪自己的哥哥去寻人,而前一天我们才决定去江南祭拜亲人的。说不失望是假的,可是也只需她一句话,心便又晴朗如初。
“爷爷,小师父,等找到了龙姐姐,我便去找你们,无论江南或者西域,我一定会找到你们!”
带了虎儿和小狼一路南下,爷爷是个深沉冷漠的人,教导我武功却极为用心,连带虎儿小狼也被他折腾得不轻。白驼山的两大绝学我早就听无伤提过,真正学起来却比北丐的降龙十八掌难多了,当然,这或许是因为九阳神功和降龙十八掌都是至刚至阳有相通之处吧。而□□功虽然亦属刚猛一路,但内功基础却走阴寒之道,阴极盛时则转为至阳,修习自然要费些时日。至于驭蛇术刚更加复杂,而且在此之前必定要先全面了解各种毒蛇的性子和毒性,虽说我有习医的经验,要学的东西还是很多。
山明水秀,莺飞草长,身在江湖的日子却难得安静,路上认识爷爷的人还真不少,多是惊惧。偶有个别想来寻仇的,却接不下爷爷三招,瞬间毙命。后来再遇旧仇,我便主动出面打发,却不想别人会阴魂不散跟了上来。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对于我不取人性命的坚持爷爷自是嗤之以鼻。当然,为此他一路上也没少用鼻子喷我,什么“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一路上见多了这些江湖人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和以强凌弱,我也渐渐明白在这便是弱入强食的江湖,只是——虽然已脱离少林,方丈师兄临别时的话也不能不听些。
“这些人也不足为虑,就当留下他们陪孙儿历练吧!再说了,这一路上孙儿毒术进步神速,他们可是功不可没,与冒犯咱们相比,就当是功过相抵了吧!”
“功过相抵?哼——你给我记住了,强肉强食,我白驼山的人找他们试毒是他们的福气,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功劳?只要你得了天下第一,便是要别人给你卖命也是看得起他们——”虽然话是如此说,被称为西毒的爷爷倒也没再出手伤人,我知道以他的性子,这已经很难得了。
“大侠,你饶过小的吧,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两位,小人罪该万死,大侠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一条贱命……”
这已经是第九次有人打虎儿的主意的,再加上来身边摸银子的肖小——为什么这世上总是有人喜欢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已有?望着眼前一个劲磕头求饶的男子,我也在心里微叹了口气。
“吼——”第一次吃亏的虎儿在旁边也愤怒道,眼神含悲带怒,若不是浑身无力只怕早就扑上去大开杀戒了。小狼就不必说了,药性还没过,它还在梦中呼呼大睡呢。
“喜欢虎儿的人很多,不过你倒是第一个差点得手的,也还算是个人才,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边问我也开始思量,这次用什么药以牙还牙呢?
麻木不仁——曾经一个在街上调戏女子的无赖男尝过了,为此我还跟了他一个时辰观察药性呢,的确够让人麻木的,再加一倍药性估计中毒者都可以挺尸了。
心如死灰——半个月前一个一心求死的妇人也试过药性了,据她说服药后——不说也罢,就是如看到地狱般的黑暗,经此一试,那妇人也不再一心随幼子而去了。
如堕烟海——有位别号“草上飞”的小贼上个月来偷银子,摸错东西后人便轻飘飘地蹦走了,后来听他对人说起:那天晚上,他刚把手伸出去,便见头顶有一盘触手可及的银月,像一个圆圆的大白月饼,也有些像银光闪亮的银元宝,于是他便一路追了出去,每次觉得就要抓住了,却都是两手空空,直蹦了一宿,累得他是气喘如牛腿肚子直抽——而且还听说,以后每到月圆之夜,他总觉得天上的那轮皓月有点邪乎,结果众人一致得出结论:你丫滴不是眼睛有毛病就是心里有鬼——
笑容可掬——那个爱跟踪我们的小老头吃过,半个时辰后笑到无力的他终于到我们面前跪求解药,其实就算他不来,听着他由尖锐到低泣的鬼叫,我们也自会给他解药,因为我们的耐性也快到头了。
……
嗯,这个一次竟然药倒了虎儿小狼,就让他试试千娇百媚和翻江倒海的味道好了,想到这里,也不管眼前的人还在叽喳什么,倒了杯酒我就递了上去:“喝了这一杯吧马上走,不然等它们恢复力气我就是想放你走也没那么简单了!放心吧,死不了人——”
“公——公子——”迟疑的目光在面前的酒杯和旁边的一虎一狼身上反复逡梭,最终他明智地选择了前者,如壮士扼腕般举杯一饮而尽:“多谢公子——”
“行了,你去吧——”轻挥了挥手,在前眼有人消失前,我还真听到了他腹中翻江倒海的声响,与醉酒的人吐出秽物时那种声音相似六分,与妇人孕吐时青白的脸色像七分——却始终吐不出秽物,听说那种感觉比大吐特吐还痛苦几分呢。
“这半个时辰可够你熟悉一下昨天才教你的内功心法了!一个时辰后咱们就动身,到时候它们身上的药性也应该都过了。”瞅了我一眼,旁边的爷爷若无其事道,我却没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满意,他应该认可了我这种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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