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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十几年没动静,十有八九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而且巫家那个媳妇……&rdo;
裴楚偏过头,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那两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收回视线的时候发现林黎正在看着他,神色有点复杂:&ldo;你倒是很护着那小子……&rdo;
裴楚没有说话,主持人已经说完了那些无聊的客套话,举起酒杯,敬了所有人一杯。
&ldo;今年呢,我们依然也请到了合伙人的诸位和特别行动科的诸位。谢谢你们一如既往的支持与合作。观象师从来不是一个单独的群体,正因为有了你们的加入,我们才能繁荣至今……&rdo;
&ldo;哼,&rdo;林黎冷笑了一声,&ldo;支持合作才有鬼了。&rdo;
&ldo;……今年的集会似乎受到了大家格外的重视,我看到了很多难得一见的熟悉面孔。付科长,我们真的是好久不见。还有蓝医生,去年没有看到你真是可惜……还有,哎呀,中间人协会的委员会今年到齐了呢,机会难得,不如都上来说两句?&rdo;
裴楚环视了一圈,付清他是认识的,蓝野霖他竟然没有发现,一眼望过去所有人都戴着差不多的面具。
付清倒是毫不介意地举起了酒杯,只说了一句话:&ldo;愿巫家长青。&rdo;
而付清相隔很远的地方,一个淡黄色面具的男人同样举起了酒杯,声音一如既往的让人如沐春风,笑道:&ldo;那我就祝观象师长盛不衰。&rdo;
裴楚听出来了,是蓝野霖。
蓝野霖在业界似乎颇有人气,有人鼓掌,还有人吹口哨,大家一起敬了酒。裴楚看着他,他也朝着裴楚的方向转过身来,微笑着做了一个碰杯的姿势。
&ldo;谢谢两位,有两位在,我们也能放心地开展新一年的工作。&rdo;主持人说,&ldo;首先,我表示今年的集会流程将会有点不太一样的地方,大家可能没想到……&rdo;
主持人卖关子地停顿了几秒才笑道:&ldo;我们家的老爷子今年也想和诸位见上一面,感谢诸位多年来的支持。&rdo;
话音落地,会场瞬间陷入了一片安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连林黎都张开了嘴,半响才侧过头来:&ldo;不得了,那老头子已经三十多年没露过面了……&rdo;
短暂的安静之后,立刻响起了嗡嗡地说话声,有人甚至直接哭了起来,场面迅速陷入了失控和混乱。裴楚有些震惊,他一直游离在这个圈子的边缘,从来没有实感过巫家在观象师里的地位。他看见对面一个情绪失控地很严重的人直接取下了面具擦眼睛,大声说:&ldo;我就说,他不会死的……&rdo;他旁边的同伴用力地搂住了他,像是放下了什么大石头一样激动得拍他的背。
相对于观象师们的激动,合伙人和行动科的人就要冷静多了。鉴于这里观象师占大部分,主持人给了大家充分的情绪发泄的时间,亲切地说:&ldo;大家先安静一下,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太好,不能停留在外面太久……&rdo;
后台有人跑上来跟他小声说了几句什么,主持人立刻转身往里面走。这个动作让会场迅速就沉默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工作人员拉开了帘子,里面传来了安静的轮椅的声音‐‐
先出来的还是主持人,微微弯着腰,已经收起了刚才笑吟吟地样子,很恭敬地跟在边上。一架轮椅被平稳地推到了幕前,没有带面具、头发花白的老人端坐在轮椅里,眉间的皱纹刻出深深的川字,眼睛依然保持着非常清明的状态,锐利的目光不急不缓地扫过了整个会场,很多人都不自觉地想要低头,但很快,那些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轮椅后面的带着面具的年轻人身上,那人一身纯黑色的西装,年轻而修长的身材,深蓝色的面具,面具之外的薄唇与老人一模一样,连那股有压迫力的气场都那么相似‐‐
裴楚听见身边有人震惊地骂了一声&ldo;我靠&rdo;。
会场里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每一个人的脑子都在疯狂的转动,连林黎都忍不住凑到裴楚的耳边,小声问他:&ldo;那是……巫赫?&rdo;
裴楚没有回答。一道实质般的目光精准地越过了大半个宴会会场,直直地落在了他身上。他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想避开那双面具下的深邃的眼睛,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淡琥珀色的香槟发呆。
他感觉到了巫赫,巫赫也感觉到了他。
二次发育短暂的接触在他们俩之间连起了无法切断的羁绊。巫赫似乎还在生气,情绪不高,有些焦躁,裴楚的心里也生起了负面情绪,他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的酒,把酒杯放在桌上,转过身去,背对着主台。
主持人已经变得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ldo;巫先生想跟大家说几句话。&rdo;
没有人再说话。
&ldo;诸位,&rdo;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ldo;观象师集会举办至今,已经到了第六十七届。&rdo;
这个声音把所有的猜测和预谋都镇住了,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力量,能够仅凭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低下头‐‐
&ldo;六十七年,有人说,我们已经建立了一个地下王国,也有人说,我们太过强大,打破了这个世界的平衡。但是,我想在座的各位心里都很清楚,我们到底有多么的脆弱和不堪一击。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在走投无路之下才成为观象师,常年受疾病的折磨,生存在白天与黑夜的夹缝,甚至不敢去组建一个家庭。&rdo;
短暂的停顿,宴会里鸦雀无声。
&ldo;观象师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一份职业,而是一种身份。我想已经很少有人还记得观象师集会创办的初衷,现在,我向大家再说明一次,观象师集会,不是为了夺谁的权,也不是为了争什么利,而是为了给我们这种人一个归宿,让我们这群在正常的社会里找不到位置的人,有一个能够产生共鸣的地方。
&ldo;特别是这几年,我们开发出了许多独一无二的系统,也的确吸引了一些注意力,但是,我希望大家不要忘记,包括巫家在内的这个集会,不是要去进攻,而是一直在守护……咳咳。&rdo;
所有人都神情严峻地听着这位老人的咳嗽,巫赫递上了水,他挥挥手,拒绝了。
&ldo;我不想在这里做什么保证,也不想说不着边际的大话。我希望观象师这三个字永远不要消失,而只要观象师还在,巫家还在,我们这个集会就会一年年的举办下去,咳咳……&rdo;
主持人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他点了点头。
&ldo;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的规则会有所修改,今年的日程安排也很紧,感谢大家依然愿意参加这个集会,希望大家能玩得开心……巫赫。&rdo;
名字里的那个&ldo;巫&rdo;字让许多人都敏感地抬起了头,无数复杂的目光落在了轮椅后的那个年轻人身上。连裴楚也忍不住回过头去,却发现巫赫没有看任何人,微微垂着眼睛,安静了好几秒才轻轻地答道:&ldo;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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