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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后续（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虽说豫章王已经离开豫章，前往长安朝觐天子，但却并不代表鸿山匪一事已经彻底了结。杨毅只是赶在赴京之前，先把自己该干的事干完了——整顿豫章国士大夫，杀鸡儆猴！

至于俘获与投降的鸿山匪众该如何处理，杨毅全部托付给了程武来处理。程武也在如何处置这一方面犯了难，从前他在边军时，有俘获的胡人，能顾得上就发配为奴，顾不上就干脆杀光，可是用这种手段对待鸿山匪显然是不合适的。

为了妥善处置鸿山匪众，程武就只好把王子元、梁奉等国中要员都请到了豫章大营，算是开个豫章国高层联席会议，讨论应该如何处理吴三通等被俘的鸿山匪头目，又该如何安置投降的肖余等人。

虽然是在豫章大营商议，但众人还是礼让了王子元坐于主位，程武只准备倾听不准备发表意见，所以只是附于一旁。程武向来不怎么在意座次，更何况他有天子节钺在手，处置权在他手上，其他人最多也就是个建议权而已。

众人座次已定后，程武便命随侍亲兵为诸位大人各端来一大碗水，笑着开口道：“军中清苦，无茶可饮，请诸位大人见谅。今日请诸位大人前来，乃因武有一事不明，专欲向诸位大人请教也。”

众人有些嫌弃地自动忽略了摆在自己面前那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一碗水，全都微笑着看着程武不说话，等待着程武的下文。

程武稍稍停顿了片刻，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反应，见众人都是报以微笑，然后才继续说道：“豫章王临行时，曾托付武全权处置鸿山匪一众，然武不修法判，不晓庶政，恐有负大王所托，故请诸位大人前来，为武参谋一二，还请诸位大人不吝赐教。”

程武话音落下，整个大帐之中安静一片，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当这个出头鸟抢先发言。大伙儿多多少少都有些案底在身，要是提出来处置得轻了会不会被人认为是故意包庇，要是处罚得重了，被鸿山匪恶意攀咬了怎么办？

豫章国廷尉郎张苍捻了捻自己嘴边的胡须，首先发言道：“按刑律，此等造恶为患一方者，不论俘与降，皆当下狱论死，其家眷发为刑徒，下官以为，当以国法为重，不可轻恕其罪。”

陈明唐面色凝重地反驳道：“不可！鸿山匪虽势大，仍不过是一隅匪患，若重处鸿山匪众，其余匪众必然抵死不降，是有违大王临行之意也，亦非为国中百姓虑者。”

“既如此，可将匪首论死，其余随者皆轻判如何？”张苍试探着让步道。

陈明唐还是摇了摇头道：“有何异哉？匪首不降，且欲其部众逃而来降耶？”

张苍便正了正脸色道：“下官乃廷尉郎，守国法之正乃下官分内事，国法威严，岂有为区区匪患让步之理？下官浅薄之见，请诸位大人指正！”

王子元忽然笑语道：“本相以为廷尉郎所言有理，国法乃国家大义所在，岂有变通之理，今日受其归降，明日复叛又当如何？今冯义已死，国尉当日所立军令状大可付诸一笑，何必为剿匪患而急于一时，不顾日后之忧？”

程武对于王子元的言语机锋只是报以微笑，并不表明自己态度，而是继续作倾听状，等着其他人发言。

王子元见程武不理会自己，也丝毫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便不再开口。

“此言差矣！”陈明唐急急地道，“国法何也？乃太祖皇帝为天下百姓安居所约之法，若宽省国法能使百姓免受匪患之苦，则宽省有理！反之国法若使百姓苦不堪言，则天下反之必矣！下官以为处置稍宽，使匪患归降，然后徐徐灭其为匪之心，方为上策，切不可以严惩激贼匪为恶之心。”

张苍也不甘示弱，立即起身和陈明唐争论起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做更多让步。其余人谁被这两人唬得一乍一乍的，谁也不敢插话进去。

这两人吵得口干舌燥之时，甚至都忘记了嫌弃程武命人送来的那碗水，一连喝了好几碗水。程武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争论，时不时还吩咐亲兵来给两人将水加满，一点打断的意思都没有。

王子元则会偶尔插上几句话，每次都会连带着几句言语机锋，刺激程武一番。程武虽然城府已经极深，不与王子元计较，但是也总忍不住心中生些怒气。

“诸位大人请听清儒一言！”正当争论没有结果之时，黄清儒突然插一句嘴道，“鸿山匪之罪虽已昭昭，然书于纸面却犹显不足，以清儒浅见，不如先令鸿山匪各自揭发，然后择其罪恶深重者依律处置，罪行轻者或发配军中，或遣散回乡犹可显大王仁慈之意。不知诸位大人以为然否？”

黄清儒此言一出，张苍与陈明唐都微微点头表示可以一试，可是其他大臣之中却有所骚动，有几人正跃跃欲试，准备起身反驳黄清儒之言。

开什么玩笑！让鸿山匪各自揭发，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顺便揭发一下与他们有所勾结的士大夫，万一揭发到自己头上来了怎么办。一旦被鸿山匪攀咬上了，恐怕真的无法辩驳，即便最后能够脱罪，想必现在的官职也是不保的。

正当有人准备起身反驳之时，帐外却忽有黄清儒随身亲信悄悄闯入。那亲信凑到黄清儒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引得黄清儒竟往后一跌，惊呼出声，顿时将那几人到口中的反驳之语又惊回了肚子里。

黄清儒才不管这几人，连忙出列向首上坐着的王子元与程武两人拜道：“王大人、程大人，豫章县衙陡生大事，请恕下官无礼，暂且告退！”

程武有些关切地道：“黄大人既有要事在身，便请就行罢，此间之事非属紧要，万不可打搅黄大人公事。”

黄清儒并没有告知原因，只是匆匆告辞而去。而有程武亲兵随后也来悄声向程武通报了一则消息：匪首吴三通在豫章大牢中，畏罪撞柱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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