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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说,她便听,但她不会刨根问底。安久对此有着自己的原则,别人的秘密,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
&ldo;不是所有炉鼎都要用那种方式献身。&rdo;顾惊鸿饮尽最后一滴酒,&ldo;他们要的是我的命……&rdo;
安久皱眉,&ldo;为什么不反抗?&rdo;
&ldo;当然要反抗。&rdo;顾惊鸿扬起自己的手,在空中抓握的瞬间,周遭的风雪有一瞬的静止,&ldo;想拿走我的东西,要付出代价才行!他们可以取走我的命,但是……&rdo;
顾惊鸿冷笑,&ldo;我必要毁灭他们最看重的东西。&rdo;
&ldo;你,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吗?&rdo;安久问。
顾惊鸿未做声,他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别的方法,可是终究都是死路,&ldo;我一直以为,自己成为一个有用之人,便能活下去,这些年我为他们办过无数任务,可终究还是这个结局。&rdo;(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道别(一更)
安久不知道接下去该说点什么,她自己也是在迷茫中摸爬前行,就在不久以前还觉得生无可恋,最近才觉得能活下去其实是一种幸运。
而顾惊鸿并不想死,是被逼到了绝路。
安久心中疑惑,既然他不是皇帝的炉鼎,那又是谁的炉鼎?还有他口中的&ldo;他们&rdo;又是谁?
&ldo;是我生父的家族。&rdo;顾惊鸿读懂她心中的疑问,便道,&ldo;我随母姓。可我从未见过母亲,后来据我所查,在我出生时她便被杀了。可怜又愚蠢的女人,被人骗了感情,替人生了孩子,最终莫说名分,连命都没了!&rdo;
安久抿了抿嘴,这女人怎么听起来与她的母亲有些像呢?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悦,&ldo;不管怎么说,她给了你生命,让你来到人世看了一遭,你不应该这般指责她。你活到今日的这个地步没有必然性,是自找的!&rdo;
&ldo;自找?&rdo;顾惊鸿平静的问。
安久道,&ldo;你不是今天才知道自己的处境吧!既然你明白,却选择寻找生路而不是寻死,你选择杀戮别人来换取自己的生路,都是你懦弱又自私的选择,为何要指责十月怀胎生了你的娘?&rdo;
顾惊鸿愣片刻,旋即莞尔,&ldo;你说的对,我会读心术,却从来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我以为七窍通灵就能看破一切,却寻不出自己的路。&rdo;
同顾惊鸿说话一点都不费劲,只需字眼片语的点出来,他便能领悟,以至于安久这个本身就不擅长聊天的人更是找不出什么话题。
并肩在屋顶坐了一夜,快天亮的时候风雪才渐渐缓下来。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两人也变成了雪人。
&ldo;多想就这样看四季变换。&rdo;顾惊鸿一动,雪簌簌滑落,他转头看向旁边的雪堆。吐出雾花,&ldo;谢谢你陪我坐了一夜,回吧。&rdo;
安久起身,堆积的雪裂开,从屋檐上掉下去,把平整洁白的雪地里砸出一个浅浅的坑。
她看了顾惊鸿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放下酒坛从屋檐上跳了下去,整个人埋在深深的积雪中。
她爬出来,回首看见顾惊鸿看着她笑。没有昨夜的压抑,清浅纯澈的笑容如若一名涉世未深的青年,很难想象,他是控鹤军中数一数二的杀手。
&ldo;祝你一切顺利。&rdo;安久喃喃道。
顾惊鸿没有听见声音,但看见她说话的口型,在心底说了一声&ldo;谢谢&rdo;。
安久不会轻功,费力的踏着没到大腿的雪前行。
站在屋顶的顾惊鸿目送她身影远去,面上的柔和敛去,目光中透出至死方休的决绝。扯出黑巾罩面,又戴上鬼面,跃下屋檐,踏雪无痕。飘然远去。
安久踩着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回到永远黑暗的住所。
然而这次,屋内竟有灯火如豆。
廊前被黑色斗篷裹住全身的人影如丰碑伫立。微黄的光将在他寂冷的身周镀上一圈温暖的光。
他未曾出声,大手从斗篷底探出来,丢给她一物。
安久伸手接住。暖呼呼的温度从手心传来。
&ldo;有热水,回去泡一下,这几日莫思归要给你重铸身体。&rdo;或许是有几个时辰未曾开口说话,楚定江声音犹若沉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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