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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果然是冰凉冰凉的，在井里浸过许久。

大河捧着那剩下的西瓜，跟山神一起并肩坐在大石上，并不吃，而只是看着山神傻笑。山神全身心都只放在那汁液滴答的西瓜上，熟练地将已经被切成一长片的西瓜从中间掰开，十分优雅地啃去了最甜的中心，然后伸出舌尖舔一舔唇角的水渍。

他将瓜籽吐进红布里，转头看了看大河，道，&ldo;瓜娃子，笑什么?&rdo;

大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仍然只是憨笑。将剩下大半西瓜放在一边，他低头编着一只巴掌大的、竹叶做的小兔子。

他越大，话便越发少了。也不像幼时喜欢大睁着眼睛攀住山神问那许许多多的问题，更多的时候只是带着好吃的上山，然后安静地坐在山神旁边，编他那些竹子，偶尔抬头看见山神优雅的吃相，便只是笑。

山神神清气爽地啃完了一整片西瓜，便问他，&ldo;这几日在学校里学了些什么?&rdo;

大河攥着未完成的竹兔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老实回答，&ldo;不知道。&rdo;

山神好笑地看着他。

&ldo;我听不懂，&rdo;大河用长长的兔子耳朵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他是真的很努力了，然而还是一直毫无长进，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比不上聪明善学的同龄人。

他歉疚道，&ldo;昨天老师让我把课文抄十遍，所以昨天晚上没有来。&rdo;

然后他飞快地补充道，&ldo;但是西瓜昨天晚上就藏在井里了。&rdo;

山神挑着眉毛很正儿八经地说，&ldo;瓜娃子，我还图你这点西瓜么?&rdo;一边说一边就把剩下半个西瓜也拢到自己那边去了。

大河憨憨地笑，对他护食的行为毫无异议。低下头，他又继续编他的那只小兔子。

&ldo;这是什么?&rdo;山神问。

&ldo;兔子。&rdo;

&ldo;给我的么?&rdo;山神老模样问。

&ldo;秀秀的。&rdo;大河老实回答道。

小时候他也常编一些竹蚱蜢竹螳螂什么的给其他的孩子，所以山神对这个并不属于自己的贡品并没有觉得意外。重新掰下一片西瓜，山神挑着红心咬了一口，偏头看着大河粗长的手指灵巧地摆弄那些叶片。

大河今年刚满了十五岁，因为能吃又能干活，个子窜得很快，现在已经与山神差不多高。只有当他低下头去，山神才能看到他黝黑的脖颈。

&ldo;这是什么?&rdo;山神突然又问。

大河困惑地抬起头，顺着他的视线，抬手摸着自己的后脖子。然后他恍然地啊了一声，那里有一道已经结了血疮的小伤口。

&ldo;前天从树上不小心摔下来，刮到石头了。&rdo;他老实地答说。并没有意识到如果当时那块石头再大一点再尖利一点，他就会有生命危险这件事情。

山神不经意地微皱了下眉头，但几乎眨眼间便恢复平和清淡的神情，抬起手老模样揉了揉少年变得粗硬的头发，&ldo;你没事爬树做什么?难道西瓜在树上?&rdo;

大河不好意思地又搔搔脑袋，&ldo;鸡毛毽子，秀秀踢到树上了，我给她摘下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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