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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路灯之下（第1页）

连续五个夜班终于可以休息一天换班，小伍下班回到宿舍，阿勇刚刚起床正在叠被子，对面床铺五天来一直整整齐齐，就没见到这张床上的主人，他甚是奇怪，“阿勇，对面这床位不会也是你的吧？故意不让我睡下铺，就没见人来睡过！”“开什么玩笑，你没见过他？我们每天都有碰面啊。”“我是真没见着。”“那是有趣，同一宿舍又同住了五天你们竟然没碰过面？”阿勇接着问：“队长之前没让你认识其他人？”“没有。”“这队长也是真狠，会不会得罪他了？竟然让你连续五个夜班，之前也没人第一天就安排上夜班，人还没让你认识。”

小伍一时纳闷，队长怎么会这么安排？阿勇盯着小伍突然明白：“对面这哥们早上起得比别人早，晚上回得比谁都晚，零点后才来，就算白天回来估计你还在睡大觉，你们没碰见也就这么一回事了。”小伍虽有些不解，也不想做无意义猜测，“几个夜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我先睡一觉再说。”

话音刚落，门口走进来一人。阿勇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走进来的这人3o岁出头，高高瘦瘦，皮肤偏点黑，一看能让人觉得是个不善言语的老实人。阿勇还是嘴快，”老李，小伍说跟咱住了几天还没见过你。“这人“嗯”的一声径直走到衣柜边开柜门。小伍作为礼貌上前打招呼：“你好，我是新来的室友，叫徐伍，不知怎么称呼？”老李转过身：“哦，我叫李生水。”说完瞄了一眼小伍又回过头开他的柜门。小伍不想冷场接着说：“李生水原来是李兄你，看明天跟我一起上班的名单上有你的名字。”“我还有事，你自便吧！”说完老李在柜子里拿出一本证件匆匆走出宿舍。

“怎么样，我说这人不好对付吧？你可不要碰他的东西，不然会跟你急。”也没等小伍问阿勇继续介绍起来：“老李出生时算命先生说是五行缺水，他老爸给他取名’生水’，现在整天也不知去哪生水？忙活个啥？三十好几的人还讨不到老婆，不知道咋想！”小伍知道阿勇话多怕聊起会没完没了，及时打断：“性格不同，由他去吧，我睡了。”

一觉醒来已是晚饭时间，吃完饭无所事事，小伍寻思找阿勇去网吧，硬是没找着人。今天周末放假，大部分人都外出游玩，整个宿舍的过道甚是空静。这寂寞突然涌上心头，此时又想到小燕，才发觉这两三天也没碰见，去女宿舍找她又不妥，难免引起误会，最后决定还是自个出去买点日用品。

走出酒店来到附近士多店准备买东西，只见门口围满人。这家士多店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主，门边橱窗上放着一台电视，面朝外，底下有几张桌子和些许椅子，好多人坐在桌子边喝着汽水，掰着花生看电视，不够椅子坐的就这么围着站那看电视。打工的宿舍都没有电视，所以到多士店看电视成为很多打工者晚上消磨时间的去处，倒也悠闲自在。由于人多老板忙得不可开交，小伍不想过去凑热闹，天还早，到处先逛逛。

夜晚繁华闹市成了人们生活与购物天堂，路边各种各样的摊档，卖烧烤的、卖衣服的、卖书籍杂志的。走上天桥，不再是白天匆匆忙忙掠过的人，而是谈笑风生轻松快活的过客，连桥栏边上都倚着看风景的，活生生一幅现代版《清明上河图》。

小伍不知不觉逛了不少商店，但没买到一件物品，绕一大圈路回酒店，离开中心区域，路一边是商店，对面一边是绿化带，绿化带前人行道不像这边由于店面透出光来那么明亮，但橘黄色路灯下却是小摊小贩的天堂。

看到对面有个卖书地摊，小伍打算买本书回去打发晚上时间。到对面走近一看大吃一惊，摊主竟然是小燕。小燕见到他异常高兴，“小伍哥，你咋来了？”小伍打趣说：“我是远远闻到书香，未曾料是你在煲书。“小燕挠挠头：”我不会煲书，我只会卖书。“看到小燕并未听懂只好解释道：”煲书就像慢火煲鸡汤一样可以大补。“小燕似懂非懂，”明白了，书也能下锅煲成汤，我还以为拿书当柴火煲汤呢，再加点鸡精味道就一样了吧？“这小妮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哭笑不得，只好转换话题：”你什么时候开始摆摊卖书?难怪这两天没见人影。“”你想我了吗？“”是啊。“听到这小燕感到一阵甜蜜和害羞，但很快又露出烦恼：”你借我妈住的地方一个月肯定要很多钱，而且还要生活，我不能让你出钱啊，所以最近拿出积蓄进了点货就在这儿摆摊，看能不能多赚点钱。“”不是跟你说过你别管租金了吗？放心吧，我可以应付。““这怎么行呢？你跟我一同在上班，又不是不知道能有多少工资？”“你不相信我？”“不是的。”“不是就别想那么多，你摆地摊多赚点钱我可以理解，但还要上班，不觉得太辛苦了吗？”听到他对自己的关心，小燕非常高兴，觉得辛不辛苦都是值得，“反正没上班晚上也没事做，看我后面铁皮做的推车，推起来也不算累。你看需要什么书？拿几本去看。”

小伍蹲下来看，有《故事会》等一些杂志，还有金庸古龙的小说，但不成系列，甚至很多不是只有上集，就是只有下集，比较杂，某些还有些发黄，估计都是从出版商那淘汰下来的书籍。看到右侧摆放的却不是书，而是一张张纸盒装的光碟，既有《卧虎藏龙》等电影DVD，还有《四大天王金曲》等专辑，也是五花八门。

他拿起一张碟片问：“这个是正版还是盗版？”小燕一笑：“地摊哪来的正版？那得多少钱！””卖盗版碟可是违法的事。“”我知道，可那些书卖不了多少钱，不然我也不会找这偏僻点的地方摆摊，你看，就是我不卖那边也有人在卖。“小燕手指另一处路灯下，小伍并未理会正欲继续说话，刚好一路人走来翻看摊上的书，只是那人翻了几本也没出声，估计没看上静静离开了。

小伍陷入沉思，知道她并非不明白其中道理，只是往往很多人时常抱侥幸心理，一时半会也劝不动，帮她找条路子估计才是解决之道，但一个只认识几天的人，他并未完全了解，又能找什么路子？

看着他一阵沉默，小燕以为惹他生气，连忙说：”我只卖这一回碟，以后不卖了！“话音刚落，摊前停下两辆摩托车，每辆车上各载着一人，四人穿着制服模样下车问：“这碟是你在卖吗？”小燕一怔，像受到惊吓的小鸟，撒腿就跑。其中一人大喊：”喂喂喂，别跑！”小伍原来蹲着背着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站起来一看，并没有人去追小燕，四人穿的是迷彩服，臂上挂着红?，上面写着“联防队”。难道小燕把这些人当成查盗版的？小伍没打算跑想搞清楚。这几人问小伍：”这些碟是你在卖吗？””不是。””我们来买几张碟，不知那卖碟的跑什么””你们来了这么多人，她可能误以为来抓卖盗版碟的，所以就跑了。””盗版碟吗？这个我们可不知道，真扫兴，走了走了！”看他们准备上车离开，小伍连忙说：”哥们几个，这摊主已经跑了，这些东西扔在大路上变成垃圾也不好，不如这些碟片你们拿回去看完销毁掉吧。””这不太好吧，人已经跑了，我们不能胡乱处置。””没事，我是她朋友，可以帮她做主，你们帮我把这些书一起收进那推车里，这个我尽快还给她，摆个地摊也不容易，是吗？””你真是她朋友?””当然。”哦不，我们不能随意处置别人的东西。”联防队员开动摩托就要离开，小伍拦在前面，”你们就当做做好事。”小伍花费了不少口舌最后终于说动他们，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书放进铁皮箱，小伍推着车往酒店走去。

由于不知道小燕跑哪了，小伍打算先把车推到停车场再去找小燕。没走多久，远远看见一条旁路的拐角处坐着一人，难不成是小燕？走近一看，果真是她！只见她两手抱膝，脸贴在手臂上，小伍上前问：”小燕，你怎么在这？”小燕抬起头，满脸泪花，抽泣着说不出话来。小伍只好安慰她，”别哭，书我帮你拉回来了。””碟片呢？”小伍本想告诉她情况，可自己不想她再继续卖这盗版盘，已经擅作主张把碟片处置了，只好回道：”给收走了。”小燕一听脸色变得铁青，”那是我全部积蓄啊！”说完更加伤心，站起来没再问小伍自个往回走，小伍见状于心不忍：”别走，碟片在这呢！”小燕停下来，”真的？”小燕走回来：”我不信，打开我看下。”小伍挡在铁皮箱前拿出一支笔和张纸条，”等等，为了帮你把这些东西拖回来，我要的东西没有买到，你就按我写的东西去买来，我把车推到停车场那等你来跟我交换。”小伍把字条递给小燕后径自推着车回去，她呆了一会虽然不大相信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拿着字条悻悻离去。

小伍在停车场等了许久才见到小燕提一大袋子火急火燎赶来，一见面带着些许脾气：”我那些货都在吧？”小伍倒是不紧不慢，拿过袋子用手清点里面的物品，小燕按捺不住要去开推车上的铁皮箱，小伍叫了声：”慢着！””东西不是给你买回来了么？我的东西你总该还我了”小燕开始上火，小伍反而笑着说：”你急什么？这些买了多少钱我拿给你。”小燕走去边推车边说：”我不要你钱，我只要那些光碟！””我就是想告诉你，着急会坏事，那几人本来就不是来收你摊而是找你买光盘的，你那么不冷静怎么赚钱？“她还是没有停下来，推着车向外走。小伍见她脾气这么倔又说道：”光碟不在里面，被我藏起来了。”听到这小燕才停下来：”你是什么意思？””我有比卖碟片更赚钱的东西，相信我，明晚过来拿，要是赚不了钱碟片再还给你。”小伍说完突然觉得甚是可笑，自己竟然要用说谎来换取信任。

小燕半信半疑，她不理解小伍为何要把碟片藏起来，那些东西到底还在不在？仅仅明天真能拿出更好的货品？她觉得很累，累得没有再问的力气，”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推着车默默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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