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小燕文学WwW.XiaoYanwenXue.CoM)
古宁南闻说了林家的事,暗自咋舌:“想不到堂堂林敬业,竟落得个如此下场,真是可悲可叹!”段念更是欢喜,念着大仇得报,心里不断冷笑:“果真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只可惜不是手刃这厮!”又想起林熙,暗道:“玉儿虽嘱咐我不可伤你,哪知你偏遇上了这等家事,也是命中注定,无可奈何啦。”这才于欢喜中,夹杂着些许哀愁。
与此同时,远在江陵的林无涯却是挂上了略带邪气的笑。实则,江陵的事他并未同林敬业仔细汇报。至于段念挑了龙家,他亦只道是龙家人绑她们在先,才惹出灭门之祸。这其中自是有他的私心。眼下林家无一人存活,那林家财富都尽归他所有,还待在军中做甚么?
当下林敬业一死,与他勾结的背后官吏已是不得而知。段念忖着仇虽报了两家,又有古亦舒被满门抄斩,算来血仇已是报了大半。只不过从此难觅寒布衣的踪迹,不知下一步该当如何。因而一经失了林敬业这个目标,心里头虽是爽快,却也开始踌躇起来。
先始出岛时,古宁南并未问清段念的意向,只见她虽有悲戚流露,仍旧目光坚定。现下见她踌躇起来,便问道:“现下你有何打算?”段念只摇了摇头。古宁南暗忖:“如此撇下她自是不可的。且先去少林,多防着点她。不过萍妹那……嘿嘿,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只恨多情无益,偏又多情!”遂与段念道:“受怀远大师嘱咐,我现下须得去少林一趟。你若想去耍耍,我们可一同上路。”段念想了想:“当下无甚么事,好随他去走走,说不准也能探听些甚么消息来。”便道:“那好,正巧我也没去过。”古宁南见她应了,心里愁绪又添了一层,只未明着摆出来罢了。
两人打平江府出发,向西北方而行。此时金宋已经休战,沿途虽不见得几多繁华,倒亦不是太过凄凉。又有山川美景,朝暮风光,二人也不算无聊。段念心里仍念着董玉曾想来淮北耍,不过她却不许一事。如今途经淮北,董玉已魂归黄泉,委实是可惜了些。好在古宁南一路相陪,缓解了她不少伤感。
这一日,入了少室山,到了少林寺门前。见古宁南与段念二人前来,已有两个和尚上前,双手合十问道:“两位施主有何贵干?”古宁南依样还礼,道:“是怀远大师邀我来的。”两个和尚对视了一眼,一个道:“还问施主贵姓?”古宁南道:“鄙人姓古,名宁南。”和尚道:“还请施主稍等。”便转身入了寺。不多时,那和尚又出了寺门,与古宁南道:“怀远师叔有请。”古宁南道了声谢,已迈步进门。段念待要进去,那两个和尚却伸手拦住道:“女施主请留步。”段念见了,神色微冷,吓了两和尚一跳。一个忙道:“少林寺历来不招待女客,还请女施主宽恕,在外边等候。”古宁南识得段念性子,又想:“若是她不去,那是最好的。我正愁着如何支开她一阵子。”忙转身与段念道:“他们按规矩行事。你且莫难为他们啦。”如此听来,本要硬闯的段念才静了下去。古宁南又想:“这一去还不知要多久,且不能教她久候,不然失了耐心,怕又得闯出个祸端来。”便补充道:“我还不知何事、须得多久,免得你在此久等,你先下山寻个客栈住下罢。”段念见别无办法,应了古宁南的,径直去了。古宁南这才进了寺。
一个和尚已领着古宁南往怀远禅房走去,半路正逢得怀远走来。古宁南忙行了礼,与怀远道:“见过怀远大师。”怀远道:“多礼啦。”又与那领路的和尚道:“你先去罢。”那和尚应了声,走了。古宁南又道:“岛上一别,大师可还安好?”怀远却不是教他来叙旧的,当下回了两句,又道:“请随我来。”古宁南心道:“终是要浮出水面了么?”便跟着怀远去了。
绕过几重殿宇,转入一处禅房。怀远与古宁南道:“请稍等。”径直走入禅房,稍时,又出来与古宁南道:“请罢。”古宁南虽是茫然不知,也依言进了门。他后脚才踏进禅房,后边的怀远已将门关上,将他独自留在房内。古宁南一惊,很快又疑心落定——少林寺可犯不着对付他。于是正要打量这间禅房,忽听人道:“你来啦。”古宁南也不及打量禅房,忙寻声找人,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和尚正在榻上打坐,双目禁闭,面容祥和,对这个请来的“客人”竟无半点表示。
古宁南疑道:“大师是?”那和尚这才缓缓睁眼,收了手印,起身与古宁南道:“贫僧法号怀空。”古宁南见他貌比怀远年轻,又是“怀”字辈,便料定他是怀远的师弟了,随即道:“见过怀空大师。”怀空引着古宁南但另一侧茶几入座,斟上两杯茶道:“你可知我寻你来所为何事?”古宁南正困顿于此,听得怀空说话,道:“正是不知,还请大师指点。”怀空道:“贫僧皈依佛门近十九年之期,仍未了却凡心。寻你前来,正是了要断了牵绊执念。”古宁南闻言,心跳加快,却又觉得空落落的,仿佛有甚么不详正要发生。
怀空见他呆住,又道:“贫僧未出家之前,曾多行不义,酿成大祸。幸得方丈师兄相救,又苦心开导,这才甘入佛门,日日诵经,时时念善,以求补我前时之过。至今身外诸事皆可抛,只牵绊于家中妻儿。当年虽托友人相助,亦已绝迹于江湖,久不为世人所知,才未泯凡心,不能成佛。”古宁南闻言,早已惊讶不已,听着怀空的叙述,又念及自个的身世,问道:“敢问大师俗名?”怀空道:“贫僧俗名古亦舒。”古宁南闻言,宛如一个炸雷在脑海里敲响,只震得他天旋地转、神魂颠倒。一呆之下,手里的茶杯落下,洒了一襟茶水,杯子倒得了周全。他痴痴道:“古……古亦舒,你是我爹爹……”怀空却不动声色。
古宁南已两行泪下,哽咽起来。他早怀疑怀远寻他是为此事,如今应言,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只一边抽噎,一面摇头,道:“你为甚么出家啦……你可教我寻你寻得好苦……”怀空眼里闪过一丝悲戚之色,又很快泯灭,忙念了声“阿弥陀佛”,瞧了古宁南一眼,道:“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子,可是是非非,终因我而起,也须得由我去担当。”古宁南微怒,道:“那便由得我们母子受罪?既是如此,你当初便不该遣人救走我们,由得我们死在他们刀下倒是一了百了!”怀空叹了口气,心知对他们母子亏欠太多,这亦是他断不了牵挂的因由。古宁南见他不说话,又想着自个方才失言了,抹了一把泪,道:“你且说,寻着我来,有甚么事,又有甚么用?”怀空道:“若见你们母子安康,我此生便只得如此,且亏欠着你们罢了。”古宁南冷笑了一声,道:“怨不得娘至死都不许我来寻你,原来你竟是这等薄情之徒!”怀远一愣,道:“你娘……走啦?”古宁南道:“不错,她走了,而且走得很好!”怀远还想询问,终是难以启齿,合上眼睛,又念了声“阿弥陀佛。”
两人沉默了良久,古宁南得此空隙静了静,才道:“你当初的到底惹如何出了那等祸事?”怀空方想着:“祸事已已,还提它做甚么?”却又想着:“那祸事于我而言自是了结了,于他怕是未必放得下,毕竟教他们母子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于是顿了会儿,才道:“有那等祸事,也只怨得当时年轻气盛,心比天高,总想着出人头地……”
原来古亦舒当是虽是武林中人,亦是如林敬业一般,由官府在暗中扶持。似他们这般的,还有寒布衣与龙啸天。当时朝廷助战派与主和派相持不下,矛盾极其尖锐。不过高宗骨子里反对战事,于是借秦桧之手除掉了岳飞。可助战派并未因此而垮塌,相反,江湖上倒由一帮侠义之士为岳飞鸣不平,大举抗金之旗。朝廷自是不能在明面上大举干涉江湖之事,于是由暗地里培养的如林敬业古亦舒一类人便派上了用场。接着,江湖上一些主战的、骂朝廷的,接连被打压甚至拔除,诸多抗战世家为避风声,也只得偃旗息鼓。便在这时,平江府的李家,仍旧积极主张抗金,并唾骂朝廷,将高宗讽刺得一无是处。当地官员大感气愤,又联络了四人,预备将李家铲除。
却因考虑道江湖上已鲜有兴风浪之人,上头再给他们四人下令之际,附带了一句:“官家不养闲人,只看谁功劳最大,最有能力。”这便意味着在屠戮完李家之后,四人仍需抉择去留。当时他们年纪都不算得太大,谁不想夺取魁首,继而借官府暗中扶持,名震江湖?于是四人商议,先铲除了李家再由四人决斗,分出胜负,由武艺最高的留下。
那是绍兴十二年秋日,凄凉的季节,凄凉的夜里,四人联手领着一干人袭击李家。纵然李慕元夫妇、李征鸿都武艺非凡,奈何家中幼小尚未离去,顾此失彼,捉襟见肘,终究不敌四人,纷纷丧命。倒是年仅十六岁的李逸大出众人意料,竟护送这年幼的李钰杀出了李府。斩草不除根,难免留有后患,何况李逸已经知晓了四人身份,更是留不得。于是古亦舒便纵马追去,欲要留下二人性命。巧逢李逸行错了路,上了悬崖,不得已与古亦舒大战了一番,终因抵不过而抱着李钰跳水。古亦舒见状,认定二人必死无疑,心下想着也算是立了一功,是去是留也都有赏赐。不料随后赶来的林敬业已受了刘忠贤蛊惑,又收买了古亦舒的死士,趁古亦舒不备,居然向古亦舒痛下杀手。也亏得古亦舒机灵,断了林敬业的马足,才免去一死。不过他已是负了重伤,又在马上颠簸,去了几十里便昏厥了过去。待醒来时,已不知身处何处,但见身边多了一个和尚,而自个身上的伤口也尽被包扎好了。
古亦舒想起林敬业所所为,不禁怒不可遏,想着辞了那和尚要寻林敬业报仇。那和尚极力劝阻,只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气头上的古亦舒哪听得进这等话?只碍于救命之恩,不好发,心里仍是记恨着林敬业。便在他忖着伤愈之后就去寻林敬业时,忽打听到寒布衣不知所踪、龙啸天与林敬业大打出手,终是惜败,逃亡江陵。而更教他惊悚的是,官府即将以谋害李家老小之罪,要将古家满门抄斩。古亦舒仰天长啸,苦于伤未痊愈,只得请一个信得足的友人救下了古宁南母子。他则暗地里养伤,待伤好之后,准备刺杀林敬业,以解心头之恨。哪知林敬业早有防备,发觉古亦舒之后,又许了古亦舒一个单打独斗的机会。古亦舒已是孤家寡人,如此正是求之不得。然而,他又出乎意料,大败于林敬业之手,勉强才得以脱身。
懊恼苦恨中的古亦舒意识到林敬业已渐渐走了上坡,他连林敬业一人都斗不过,更何况是整个林家及林家背后的官府势力?于是他心如死灰,忖着寻上古宁南母子隐士罢了。这时,他又遇着了那个救他的和尚。和尚听得他陈述了前因后果之后,只道:“往来难免多邪欲,且向空山静此心。”古亦舒一听,忖道:“这大师说得不错,人心欲望难能摒弃,这回纵使我吃了亏,有意退隐,难保日久动初心,惹出甚么祸端来。”这便忙向那和尚行了一礼,欲要拜他为师。那和尚并不应他,倒将他引回了少林寺。古亦舒遂削发为僧,做了那和尚的师弟。若非对古宁南母子仍觉亏欠,怕是早已六根清净,不理俗事。
林敬业并未将古亦舒的事宣传出去,见古亦舒销声匿迹了,也是求之不得。而古亦舒的友人救下古宁南母子后,却失去了古亦舒的音讯,因而安置好他们母子之后,也飘然离去。怀空常年得不到古宁南母子的消息,只好请时常远游的怀远师兄多探听探听。怀空虽未彻底摒弃羁绊,终就是他师弟,怀远这才应了他,所至之处,私密探听,终于打听到得古宁南,传了音信给他。至于当初在林家要庇护龙翔,也是怀空暗自嘱托了怀远,只想着让两家息事宁人,将过往都抛了。
古宁南听完,早已潸然泪下,良久不语。怀空叹道:“宿命如斯,只苦了你们娘俩。”古宁南哽咽了两声之后,冷道:“我们虽苦,却比不过李家俩兄妹之苦。”怀空一惊,道:“他们……他们还活着?”古宁南反问道:“你还盼着他们死不成?”怀远只叹了口气,道:“倒不是这般说。他们若活着,当寻我复仇才是。如今你娘……已经去啦,你也长大成人,再无须牵挂。因而,便是来取我性命,也是理所应当,更无遗憾啦。”古宁南闻言,想着他毕竟也是自个父亲,虽是怨他恨他,也不想见他丢了性命,便道:“若是如此,你早当自刎谢罪,又何苦烦她四下寻你,多遭苦罪?”怀空知他挖苦自个,也不答他,转而道:“你可识得他们,或是知他们去处?”古宁南道:“你还真打算寻他们谢罪不成?”怀空道:“他们家遭此劫难,我亦是元凶之一,若苟且偷生,闭寺不出,良心何安?”古宁南冷笑道:“对他们是良心不安,以命相抵,于我们母子你又有何补偿?!”怀空哑口无言。
古宁南忽又叹道:“罢了!罢了,终究是避不过的。”又与怀空道:“李逸已经死啦。眼下,她妹妹却在山下。”怀空听了,道:“既是如此,你且领我去见见罢,她要如何,且都听她,我是再避不得的。”古宁南却并不答话,眼中又流出一股清泪。怀空也不忍瞧他,合上眼睛轻声念起佛经来。古宁南道:“你不必如此心急,明日我带她来见你便是。”怀空仍在念经,听得古宁南微有恼怒,起身拂袖去了。待古宁南不见了踪迹,怀空才睁开眼,叹息道:“倒不是我此般绝情,既然终有一别,何如莫教情生……”
古宁南出了门,抹干泪迹,忖着去寻怀远。怀远知他初到少林,不识得路,是以并未远去,一见古宁南出了门,已迎了上去。古宁南忙与怀远道:“怀远大师,晚辈有一事相求……”怀远道:“不必客气,但说无妨。”于是古宁南凑过去,低声在怀远耳畔说了数句。怀远稍有迟疑,道:“既是师弟之意,如此怕是不妥。”古宁南一听,竟是急了,忙道:“出家人普渡众生,为何大师连师弟都不肯出手相救?”怀远道:“生即是死,死即是生。若此回是师弟的劫数,便算是我等出手,也未必可行。”古宁南哪还听得进怀远的佛理?见怀远如此,径直跪了下去,又已泪流满面,恳求道:“既是大师不肯救师弟,也还请大师成全我这区区孝子之名。”怀远心里感叹:“既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又有‘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他是双双破了戒,性情可见一斑。倘若再不应了他,倒似我毫无情面啦。”便忙着扶起古宁南道:“你快莫如此,我应了你便是。”古宁南大喜,忙道:“多谢大师,多谢大师!”如此才肯起身。怀远又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的事我虽应了,却也未必敢保证能救得下师弟。”古宁南道:“大师肯出手,晚辈已是不胜感激。若如此还是不行……那也只能算天意啦。”说到最后一句,古宁南的声音又已低沉下去。怀远因问道:“你对抗金兵,又耻与官府合流,可是因怀空师弟的缘故?”古宁南拭干泪迹,道:“大师为何这么问?”怀远道:“是师弟想知道。”古宁南道:“那他为何不亲自问我?”怀远道:“他怕你气他,不肯与他真话。”古宁南冷笑一声,道:“不错。我自幼听娘说他的过错。纵然他不配当爹,终究还是我父亲,父债须子偿。至于恨官府,倒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怀远点了点头,不再续接这个话题,只道:“因寺庙规矩,不得有女客入门。是以杨萍姑娘已被我安排在山下啦。你若有意,现下领你去见一见。”古宁南道:“烦劳大师费心了,且等此事了却再去见她不迟。”当下古宁南已心乱如麻,如何还管得着杨萍?却忍不住问道:“这段时日,她可曾给大师添麻烦?”怀远微微一笑,道:“这倒未有,不过是有些活泼而已。”古宁南自知怀远所言的“活泼”所谓何事,也不禁心里一宽。
当下怀远既已应了他的请求,他便与怀远告辞,下山去了,来到小镇上,寻到段念。这一上山一下山,一日光景已过去。用过晚饭,古宁南便邀段念出去走走。段念忖着呆在客栈也无趣,便听了他的。
此时上元已过,街道上行人稀少,略显冷清。段念素来寡言,古宁南只见她气色好了许多,便道:“瞧你近来脸色,已好了许多。”段念想着委实如此,一来复仇之事暂且不必烦心;二则董玉虽不在了,却有古宁南在身侧,说不上怎么孤寂;又有一路风光怡人,大快心情,因而倒是欢快了不少。便半开玩笑道:“这一世若都能如此,倒也别无他求啦。”古宁南一怔,他从未见过段念如此,心头忽隐隐痛起来,不知道如何答。顿了会道:“你不想知会我今日去少林做了甚么吗?”段念道:“不必啦,你若想告诉,自会说;你若无意让我知会,我也不必多问。”古宁南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想着:“如此无言无语,无恩无怨,真好。”
二人都沉默了良久,只顾着散步去了。到了街道的尽头,古宁南才忍不住询问道:“如果有朝一日,你发觉有人欺骗了你,你会如何待他?”段念闻言,脸上鲜有的欢愉之色缓缓腿去,声音略是冷淡,道:“人若负我,必当以无情相报!”古宁南心头一寒,再看段念时,却又见她脸色已缓和过来,这才微微带过一抹笑痕。他本想再多处上一会子,只恨这几日天色不如人意,夜里星月毫无踪迹,更有朔风阵阵,恐段念不胜凄寒,只得与她道:“外边冷,我们还是回客栈去罢。”段念应了声,依古宁南所言,心里却道:“难不成你有甚么在瞒着我?”她自是不会明着去问,也不过搁在心里罢了。
二人回了客栈,各自归房睡了。古宁南却反复念叨起段念那句“人若负我,必当无情相报”。
(小燕文学WwW.XiaoYanwenXue.CoM)
绝世镇封 这是一篇甜宠文 问道与争锋 小姐擅战 剑主八荒 末日在线 继承者嫁到:男神竟然是女生 异能娇妻:老公,请矜持! 原配攻略地狱模式 总裁霸爱:萌妻别想跑 蜜爱宠妻嫁一送一 脑洞大才能成神 最佳夫婿 中华灯神 山河剑圣 现代五仙传奇之灰仙传 无限花钱系统 快穿系统:男主,你别皮 重生麻辣小军嫂 全能鸽子王
百鬼夜行由作者巫九创作全本作品该小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难得的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好书919言情小说免费提供百鬼夜行全文无弹窗的纯文字在线阅读。...
...
元九已经杀了八任未婚妻了,你还敢嫁?敢!麦甜为了调查闺蜜的死因,主动嫁给了冷漠无情的元家长孙元九。做好了斗智斗勇,把元家扳倒的准备。然而斗着斗着却一不小心成了元家团宠。元家奶奶谁敢欺负小甜甜,我扒了他的皮!元家妈妈昨晚和我儿媳妇饮酒把欢,相谈愉快,打算明天再送她一栋楼收租。元家爸爸我儿子上辈...
叶锋用沉寂三年的时间,突然一举完成了仙侠这个游戏里面最逆天的任务,在刚刚想要享受天下第一人爽快的时候,却意外来到了一名叫做叶锋的修仙者身上,成为了逆天剑派最底层的内门弟子,却被剑派长老紫晓真人拣去帮忙炼丹扇火,却意外发现,自己脑海里有所有丹方,跟炼丹的注意事项,以及炼器等等。最重要的,紫晓真人发现叶锋竟然是修仙天才!这一下子,真的了不得了!逆天剑派,飞扬峰上,让我们的叶锋同学,开始一段有趣的,飞扬跋扈的修仙旅程吧!叶锋管你什么仙二代还是天才!敢跟我高调,敢跟我装逼者,让你们通通知道什么叫做飞扬跋扈!叶锋飞扬跋扈,我为雄!...
建神都名众神控元灵尊帝皇佣兵百万剑指九州。...
三界有别,本是互不干涉,却有一天妖女横空出世,自此三界再无太平?是福音还是灾难?第一妖女王者驾到,却是萌生情愫,谁敢与她相爱?是战是爱,杀戮与和平,终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