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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定涛停步伫立了两秒,又抬腿快步地沿着走廊离去,没有再回头。
作者李依咪对大家说:
第六篇《烬》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读到这里的朋友,鞠躬!!!关于杀人案的真相到此就告一段落,接下来小说将进入《终篇南木向暖》,也就是激动人心(或许也没有)的大结局,终篇里有人物们的归宿,有一点小小的反转,也有这本氛围非常&ldo;丧&rdo;的书里,我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
第五十六章终篇南木向暖
发布时间:2018-09-2900:00:05|字数:4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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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定涛没有留给娅枝新的地址,一时间,两个人断了联系。
闹事的人散去之后,娅枝将自己丢进床铺里,闷着头睡了一整个下午。当她携着模模糊糊的梦境碎片回到现实世界中时,天色已经阴沉得几乎能挤出灰水。
过度午睡的滋味并不好。娅枝从床上坐起来的那一刻,那感觉好像自己的家园在不可阻止地向内塌陷,而全世界的人都似是没有看见一般,抛弃了她继续前行。
她躺得太久了,久到连大脑都自认为不再需要深度睡眠。于是在梦境的尾巴里,她听见有人敲门,又听见向妈妈的脚步声从卧房移动到客厅,听到妈妈旋转内锁,为那人打开了门。
娅枝起床后走到客厅,看见向爸爸侧身蹲在家中的两棵植物之间,抬头对着她微笑。
娅枝低下头,第一反应居然是不安地打量自己身上的睡裙。她抓了抓蓬乱的头发,两步并作一步地跑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匆忙地收拾自己。
很奇妙的感觉。对于普通家庭里的女孩子而言,穿着松松垮垮的居家服装出现在父亲面前,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但娅枝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从小到大的记忆里,每一个计划去见父亲的日子,她都会将自己打扮得齐齐整整,后来年龄大了,她还会化些淡妆,只为显得自己气色红润,让父亲相信她过得很好。
&ldo;娅枝,收拾完过来帮忙。&rdo;向爸爸那边传来金属剐蹭陶瓷的声音。
&ldo;好。&rdo;娅枝正快速地清洗着面颊,从手指缝里发出声音。
向爸爸正在给那棵发财树换土,娅枝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那两袋油黑的泥土的,但她知道,的确该换换了。
自从姜叔走后,两个植物便一蹶不振起来,土壤失去了肥力,扎根于其上的生命也难以生存,植物们渐渐地开始削减能耗,于是从最高的那枝开始,一枝又一枝茎叶黄了、枯了。
一棵树的高度,即是它最顶端的枝梢与地面的距离,最高的枝们都枯了,植物们便缩得矮小,好像两个佝偻的年老之人,皱巴得令向妈妈不忍去看。
娅枝伸手去帮向爸爸压实新土,却被父亲拦下:&ldo;爸爸都弄好啦。你拿扫帚来,清理一下花盆周围这些土就行。&rdo;
娅枝依言拿了工具扫地,她望着散落在地面上的黄色土块,它们的质地如同干粉一般,即便暴露在灯光下,也没有丝毫油润的光泽。这几抔土二十多年的养育,让两棵植物磕磕绊绊地存活至今,它们强大的根系,也将泥土榨取得干干净净。
旧土,很像劳苦的父母们。
&ldo;是该换换,&rdo;向爸爸轻轻地将花铲放下:&ldo;人总要动手改变点什么,日子才有生气,这件事拖了二十多年了。&rdo;
娅枝不知道向爸爸所说的被&ldo;拖了二十过年&rdo;的事,究竟是为植物换土,还是被他逃避了的、与向妈妈的复杂感情。
&ldo;算你还有良心,&rdo;向妈妈也笑着从阳台走出:&ldo;至少没有光顾着跟你那棵竹子叙旧,居然还肯给我的&lso;俗树&rso;留一点土。&rdo;
&ldo;世故把人熬得老啦,&rdo;向爸爸回身望着风华不再的女人,眼里流转着百种情愫,他忽然勾起唇轻松地笑了,故意低下声对向妈妈说:&ldo;你说,女儿都这么大了,我总不能还像当毛头小伙子那时候一样痴吧。&rdo;
&ldo;我当年也蠢,偏偏就看中你是个痴人。&rdo;向妈妈也故意别过头去,看见在一旁窃笑的娅枝,于是爽快地向女儿坦白:&ldo;对了娅枝,你爸爸要搬过来住两天。&rdo;
&ldo;娅枝,既然请假了,就好好休整。&rdo;向爸爸将目光从向妈妈身上移开,转向正在擦拭花盆边沿的女儿:&ldo;下午想吃什么,一起涮火锅怎么样?&rdo;
&ldo;你不是喜爱清淡吗,怎么也得了馋病?&rdo;向妈妈犹在说着玩笑话。
&ldo;还不是照顾你们口味重,一个一个的,都无辣不欢。&rdo;向爸爸指指向妈妈,又指指娅枝:&ldo;女子难养,信哉。&rdo;
向爸爸依旧是一副学者打扮,干活时也穿着熨得平平整整的西装裤,上身配一件羊毛短衫,但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严谨神态的脸上,竟流露出娅枝从未见过的可爱神情。
娅枝默然观望了许久,忽然开口道:&ldo;我下午有事,要出去。&rdo;
&ldo;去哪里?&rdo;向妈妈脱口而出。
&ldo;你不能去。&rdo;向爸爸也转过头,忽然间收敛了笑意,神情严肃地望着女儿。
于是做母亲的,随即也明白了女儿想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她慌忙地上前拉住娅枝的手:&ldo;等事情平息了,如果他心里有你,会想办法来找你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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