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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祁慎却直接就把她往内寝拉:“不用担心,林珊鬼精鬼精的,估计是太后要头疼。不是想知道我们刚才说什么,你来,我告诉你。”她甩不开他手,只能在被他拽着往里走,才跨过门堪,一下就被他抵在槅扇上。他急迫的唇落下来,先落在她眼角,声音模糊地说:“我让郑元青把你们定亲的婚书交出来。”顾锦芙茫然了一下,想起有这婚书的:“他怎么说?”他唇已经游离在她嘴角,像是在干旱的地方寻到泉源,爱恋不已。“他说早年被烧掉了。”“他”她要说什么,唇终于被堵了个结实,他温热的身子更是紧贴着,暖着她刚刚吹过冷风的身子。彼此间的体温都渐升,她情不自禁伸手去圈住他的腰,细细的呻|吟声从唇齿间溢出,撩得他更加心猿意马。好不容易等到他结速这一吻,她背贴着槅扇快要站不住,手脚都是又酥又软,被他又拥到怀里重重喘息着。眼神里的迷离渐渐散去,她想起刚才想问的事:“你为什么会相信郑家想靠拢你,万一是太后指使呢?”“我不轻信,而且现在还要用郑元青去查当年的事。他父亲可能知道当年的内情,你一心想要知道真相,我即便想要现在弄死郑家也不好下手。以你的性子,不得找我拼命。”她心里一暖。他忍着郑元青,居然还有这一层。“那秀琴的事”“郑元青本来想拿秀琴讨你欢心的,结果被你结结实实坑了一把,如今他只能把人给朕。”讨她欢心?顾锦芙沉了脸,不见得是讨她欢心,郑家既然有靠拢天子的意思,那么肯定是希望她能扳倒刘皇后或刘太后。秀琴可是知道刘皇后身孕有假的关键人物。所以郑元青这也有为了他自己吧,讨她欢心不过是顺带的,到最后她还是得告诉赵祁慎。她自嘲一笑,推开他理理襟口:“我要去永寿宫走一趟。”赵祁慎总算没有再拉着她,就站在槅扇前目送她离开,等人走了,他摸摸嘴唇轻笑一声。挑拨离间这种算计真是屡试不爽。什么定亲的婚书烧了,郑元青心里在想什么他清楚得很,想都别想!顾锦芙不知道自己又掉赵祁慎设的坑里,匆忙来到永寿宫,老王妃正悠闲地修剪盆栽,面上根本不见担忧。她见过礼,刚试探性地问了林珊一句,老王妃拿起水瓢塞她手里说:“你觉得珊儿怎么样,配你们陛下如何?”顾锦芙:她现在调头走来得及吗?答案肯定是来不及的,她只好帮着浇水,望着那盆翠绿的松针,违心地说:“自然是郎才女貌。”老王妃眸光流转,笑笑地看她:“我也觉得。”她喉咙就发紧,想说什么又像没话说,只好扯出抹笑带过去。好在老王妃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不然她这颗心就要跟眼前的盆栽一样,扎满了针。老王妃很悠闲,并不担心林珊那儿,顾锦芙便不多说,也是不太敢提起林珊的事情。两人在院子里待弄好大会,宫门口响起动静,林珊高高兴兴地跑进来,抱着老王妃胳膊就撒娇道:“我回来了。”“可回来了,你又把人家说晕了没?”林珊嘿嘿一笑:“太后娘娘她老人家说突然头疼,就把我打发走了。”顾锦芙听着嘴角抽了抽。得,她白担心了,林珊这话唠,光是用说的就有太后受的。她默默告退,慢悠悠走在宫道上时,她对着笔直的道路叹气。老王妃是真的想要撮合两人呢。本来是忧虑别的人,结果自己一肚子愁的回去。乾清宫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队风尘仆仆的士兵,已经卸过刀,就穿着沾着灰土的衣裳,在阶梯下站得笔直。那样的软甲有点像许志辉他们在建兴时穿的。她脚下就走快两步,上过台阶,她看到殿门外站了一个人。那人穿着细布袍子,垂着头,看不太清面容,但她看到他眼角有一道疤。那道疤有半指长。他肌肤晒成小麦色,若不是她走近也不会发现他眼角的疤痕。她打量了那人几眼,听到里面赵祁慎在说:“堂兄何必这样劳累赶过来,朕已经收到信,戎衣卫那头查得不尽详实,正准备今日让内监审了再给皇叔送信的。”堂兄果然是穆王世子到京城了!她神色一敛,脚下不再犹豫,迈进大殿。在她进殿的时候,那位穿细布袍子的青年抬了脸,凝视着她背影片刻后又再垂眸安静站着,安静得能叫所有人都忽视他的存在。穆王世子奔波进京,据说跑死了四匹马。顾锦芙在人被带去安置的时候轻声在赵祁慎耳边说:“您和世子很熟悉?”赵祁慎正端起茶,闻言古怪地看她一眼:“虽是堂兄弟,都没见过,哪里来的熟悉。”没见过?“您这是头一回见穆王世子?”她诧异,“不该呀。”“有什么该不该的,穆王在东边,我们在西边。朝贺的时候没有旨意让我进京,加封后也没有让我进京,我上哪里见他去。”“您刚才跟他说话的样子,还以为很熟悉呢。”顾锦芙嘀咕了一句,瞧那热络的劲。赵祁慎抿了口茶,又送到她眼前:“即便熟悉,他爹要杀我,我也不可能跟他有什么交情。”她推开茶,他嘴里喝呀一声问她是不是嫌弃喝过,顾锦芙直接躲开说是:“就嫌弃你。”说罢跑飞快,心里还记着他乱吃飞醋的事,就是成心气他的。赵祁慎暗骂一声矫情,亲都亲过了,还嫌弃他?顾锦芙回了内衙门,在听令的几位掌事太监正围着磕瓜子,四五位小太监候在当中添茶倒水。众人一见她进来都忙站起身,拱手齐声喊魏公公。她坐下,示意众人也坐。承笔太监张永笑呵呵把瓜子呈到她跟前:“这是司膳房新制的,我与诸位公公正试着。您也吃吃看,放了香料炒制,心思别致,也另有一番的味道。”她点点头,张永就把瓜子放她手边,当即又有小太监来上茶,说也是新运来的。顾锦芙接过茶喝上一口,居然比乾清宫的还清香,心想怪不得提督太监一职个个都抢,就这待遇连天子都要落在后头。喝过茶,她说道:“让内宫监去把我们内监在北边的地头都修整一下,梁柱墙面没有问题的都别再动,粉刷一下就要以。家私能修的都修,不要多废银子。”她的话让众人双眼都一亮,有人已经心急问道:“公公,我们这是可以搬回去?”先帝在的时候内司监一应人在内衙门候命外,住处并不是这么块拥挤的地方。皇城北边划了一块地,除了给太监当起居住处,也还有他们内司监掌事太监几处院子,再有番厂刑讯和关押犯人的地方都在那里。在肃王造反被揭后,先帝撤了番厂,封了大牢,内司监一应人才搬到这离乾清宫不远的听差住挤着住。先帝让他们这些掌权的太监住得近,还有另一个原因是方便戎衣卫和禁卫监视。这里头张永和李望都是经历过肃王告反一事的,这些都知道得清楚。如今顾锦芙一提怎么会不兴奋,那个时候才是他们宦官权势最盛的时候,连当时的首辅都得看他们脸色行事!“先修着吧,万一哪天就要搬回去呢?”顾锦芙没把话说死,含糊不清的反倒让众人更加有盼头。张永便站起来朝她一揖到底:“奴婢就静候公公佳音,这么些年来,公公总算奴婢又看到宦官的曙光。”如今内阁和一应大臣都万般看不起他们这些太监,私下受的白眼可不少,特别是张永这又跟朝政上也能扯上关系的承笔太监。其他人都纷纷站起来愿效犬马之劳。顾锦芙把茶放下,颔首道:“此事莫要宣扬,再有在那地方清出一个独立的院子,我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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