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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明记得,他总在工作忙的不可交替的时候,发出一声感叹:是不是老非要让他生一场病,才肯把他从工作里解脱出来。这样的感叹次数多了,没有想到竟然成为了现实。
龙湖的清晨,当他在花花的身后跑着,空气里都是她身上的芬芳,那是属于橙花的味道。他总记得花花转过头来的那一瞬间,她的错愕,然后是微笑,“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你以为是什么?”“我还以为是哪个大坏蛋呢,一起跑吧!”
他还记得,在书架背后,她捧着一本书在看。他在咖啡馆里,冲泡一杯咖啡,在等待的一瞬间抬起头,他们四目相对。那个样子的怦然心动,像在阳光下跳跃的毛球,轻轻柔柔,泛着白色的微光,一点一点的长大,一点一点的上升,直到成为边的那朵云彩。
他不断做着这些梦,他不断回忆起这些事情,在梦想和现实之间,他常常以为两者都是真实的。
“我终于又回来了。时间啊,请你慢一点。”陈志明。
“我终于敢回来了,时间啊,请你快一点,让我的星星快快长大。”花花。
你终于回来了。孙丽看着大客车停下来,从车上走下来花花,阳光那么耀眼。孙丽站着不动,直到老伴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女儿回来了。
“外婆,外婆,我们回来了。”星星大老远都开始喊。
“星星,你可回来啦!外婆可想你了,星星,这位是你外公,快喊外公。”孙丽指着身旁的丈夫,“外公好!”星星喊道。“星星好,外公可是给你准备了礼物哦!”星星一听有礼物,刚在车上的困意已经全消了。
“车在那边,我们走过去吧。”孙丽指着不远处。爸爸接过花花手上的行李箱,花花:“爸,我自己拿得动。”爸爸还是老样子,感觉他没有怎么变,只是背微微有些驼了。五年前,花花离开时,他的头发是全黑的,现在已经白了一半多。
孙丽背过身去抹眼泪。花花冲她,的背:“妈,今儿个是团聚的日子,该高心日子,你怎么…”星星也发现了外婆的异常:“外婆,你的眼睛是进沙子了吗?”孙丽:“刚才等你们来的时候,好大的风吹过来,把沙子吹进眼睛里了。吹沙进眼睛里了”ァ78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一进门,花花就闻到了茉莉的香味,“妈,你买了茉莉呀?”孙丽:“在街上碰到就买回来了。”“哪里是在街上碰到的,明明就是专门去花店买的这个季节,那还有什么茉莉呀?”爸爸探过脑袋,插了这么一句。孙丽不再做声,默默进了厨房,开始准备中餐。
星星第一次见外公,就收到了礼物,是一个玩具手枪的礼海祖孙俩玩得不亦乐乎。
午饭还没吃完,王大志的电话就来了,“花花,我的接风宴,可是摆好了,在哪呢?”花花:“我才在家里吃过饭,这会哪还能吃的下啊,我准备休息一会儿,去龙湖边跑步。”
“得,你去跑步吧!下午我还是上我的班,那今晚我们约吧!”王大志。“嗯,可以啊,老地方见!”花花。
“那行,就这么定了,回见。”王大志。
“记得约如意,我想见见她。”花花忽然。
“她啊,最近很忙,我问问她先。”王大志回她。
“我自己问吧,不劳烦你了。”花花完,就给如意发了个信息。
等孙丽收拾干净厨房,花花已经换好了运动服。星星玩累了,已经睡着了。花花对妈妈:“妈,我准备去龙湖边跑步,星星要是醒了你给他一声。还有,今晚上我不在家吃饭,王大志要聚一下。”
孙丽问:“带星星去吗?”
花花:“还是不带了,我们可能会有点晚,到时候你带星星先睡吧。”
“星星会不会不愿意?毕竟今是第一到这里。”孙丽有点担心。
“再让星星睡半个时,就把他喊醒,陪他玩……这样的话,晚上他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花花完开了门。
孙丽见拦不住,也不话了。丈夫在一旁看见了,“要是搁在以前,你早就开口了,现在都知道不讲了。”
“我要是讲她能听进去,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罢了罢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随她。”孙丽边边给在沙发上睡着的星星搭上去一件薄的外衣,盖在星星的肚子上。
五年,没有到这里了。花花尽量放慢步伐,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仿佛在依循着脑海的记忆,找寻一些熟悉的味道。当年的木栅栏返修了,现在换成了竹子做的;跑道已经换成了塑胶的了,踩上去脚感不错。
湖边的那一圈柳树,这五年长高了不少。花花跑在一棵歪脖子的柳树旁,停了下来,她在树身上找当年陈子明刻下的字:橙花。字迹已经模糊,难以分辨。花花久久地站在树前面,思绪万千。
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从星星上幼儿园以后,花花很久都不掉眼泪了,确切地是不再轻易地掉眼泪。星星给她提的要求是:做个快乐的妈妈、不乱发脾气的妈妈、漂亮的妈妈。
五年前,花花是哪里来的勇气?独自带着星星,离开父母的庇护,在他乡奔波。边上班边带孩子边给茉莉当教练,时间被排得满满的,每做完必须做的事情后,她最想的就是睡觉。公交车上站着都能睡着的神功,就是那时候练成的。给星星讲睡前故事,星星没有睡着,倒是把花花自己给哄睡着了。
此刻,在龙湖边,花花问自己,那时候怕不怕?不怕那是假的,怕也没有那么严重,因为那时候抱着星星,就是抱着全世界。无路可退,就一条道,养活星星,给他更好的成长环境。别无他顾,那时候日子对她来,就是生存,就是活下去。
花花想不到,同样的一棵柳树,隔,有个人和自己一样,站在树下,站了许久,关于橙花的共同记忆,让两个在异国他乡的人,又重新回到了这里,回到了这棵树下了,而这个人就是陈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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