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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救赎3（第2页）

罗成一咬紧了嘴唇。他红着眼圈，声音低低地说:“我不知道。”

许之远深吸一口气:“你我之间存在着太多纷争，而且这根本就是错的。”

罗成一的眼神十分炽热，他像豁出去了一般，再次向许之远靠近:“难道所谓的向心而行，也是一种错误吗？”

许之远躲闪着他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回答:“我——”

但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当中许之远根本躲无可躲，片刻后他终于鼓起勇气与罗成一四目相对，有些诧异道：“你的眼睛……”

闻言的罗成一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猛地将许之远锁在角落。

许之远的大脑突然空白起来。

从龙国的意外相识，到只有他一人陪伴的秋龛节，再到风暴中的山洞的肺腑之言，许之远知道已经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罗成一感受到不知是有意无意的回应，尽管幅度很小，却让他浑身一僵，随后开始有些贪婪地掠夺他残存的空气。

直到气息将尽，罗成一才不舍地放开他，眼神依旧亮亮的。

“这么久以来你都去哪了？”罗成一看着许之远依旧缠绕白布的肩膀，柔声问。

许之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身体。自从父亲被掳走以来，他几乎没有停止在战斗，身上也是新伤叠旧伤。他叹息一声，才道：“坠崖以后我被在熊国边境隐居的张先生相救，一直借住在那里。我那时……真的想就那样算了。复仇，野心，这些都与我无关，无所为地活下去。”

罗成一有些落寞地垂下眼帘。“我被宫将军救去时，也如此想过。”

紧接着他又缓缓靠向许之远，轻声道：“但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你。如果没有你，我只会心甘情愿地做父亲的棋子。”

没等罗成一再做什么，许之远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声音有些嘶哑道:“够了。”

罗成一被突如其来的生硬语气弄懵了:“什么？”

许之远没有回答，他缓缓调匀了呼吸，将罗成一从身上掀了下去。

“去休息吧。”他声音有些平淡，似乎刚才险些失控的人不是他，“明天我还得去找国王谈谈。”

罗成一站起身，微微皱眉道:“可你昏迷了这么些天——”

“我现在醒了，就必须承担我该承担的。”许之远抬起头迎上他担忧的目光，“罗成一，我不怪你，我也不想和你敌对，但我还无法劝说自己去接受你。”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罗成一抿紧了嘴唇，最后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好。”

许之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罗成一打断了。

“我等你的。”罗成一的声音很轻柔，但十分坚定，“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这次我不会再躲了。”

·

“今天晌午得到的消息。”许之远收起了竹简，轻轻放置在段修诚的桌案上，“荣轩将军同意狼国的骑兵一同参战。”

“这是个好消息。那就听你的，一会我写封信，告诉荣轩将军半月后我们就出兵，请他来虎国会和。”段修诚也放下了笔，向后仰了仰，活动了一下脖子，“虎国就暂且由项老先生管理吧。”

许之远有些诧异道:“可是陛下您——”

“我必须去面对我做错的事。”段修诚的神情有些失落，但十分坚定，“我得给虎国一个交代，这次的军队我要亲自带领。”

“别忘了，当初你我还打过平手呢。”段修诚又开玩笑般地补充道，“我没有那么脆弱。”

犹豫了一会，许之远才点点头:“也好。”

段修诚有些疲倦地揉揉眼睛。“去忙吧。对了，阿辽的墓碑已经安置好了，就在百木园，在李乐儿的旁边。忙起来之前一定要去看看。”

想起许辽的模样，许之远的心被狠狠揪了起来。距离那次惨烈的战斗已经一月有余，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会的。”许之远的声音有些沙哑，“那陛下，臣先告辞了。”

百木园坐落在半山腰上，历代为虎国牺牲的烈士们都会被安葬在这里。在较远的地方，便能看到一排排墓碑呈阶梯状整齐地排列在树荫下。尽管许之远答应过段修诚，但他还是在三日一切安排就绪后，才踏上了前往百木园的路。

许之远在百木园入口顿了顿脚步，低声道:“你们在入口等我吧，我想和他独处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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