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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第2页）

&ldo;梓元，你有没有想过，我是韩家的太子，你要夺韩氏天下，就必须要踩着我的尸骨而过？我不死，你不可能为皇。&rdo;他一步一步走近帝梓元，俯身，眸色深沉，瞳中似有血红之色，缓缓开口：&ldo;梓元，我们不说韩帝两家冤仇，不谈天下百姓，不言十年相离。帝梓元，你……想要我死吗？&rdo;

牡丹阁内半晌无声，安静得渗人。

半晌，帝梓元抬首，&ldo;你是大靖太子，我是帝家女，避不了两家冤仇，也避不开天下百姓。&rdo;

她徐徐收声，迎向韩烨的目光，淡淡的话语却有着冲天的豪气，&ldo;韩烨，我与你无仇，你待我有恩，我帝梓元欠你一条命。哪怕将来我们对垒朝堂，终我一生，我也不会取你性命，伤你半分。&rdo;

她话语中的笃定不比刚才说要夺下韩氏江山时来得少。韩烨定定看她，&ldo;梓元，你这是在逼我与你为敌。&rdo;

&ldo;是。&rdo;

&ldo;你若不停手，他日我们必会反目，韩帝相争，到时候我们都保不了对方的性命。梓元，这是死局。&rdo;

将来韩家赢了，留不得夺江山的帝家女。帝家赢了，他这个前朝太子同样要殉朝。到时生死不由他们说了算，根本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帝梓元回的声音很轻，&ldo;韩烨，十年前我决定夺下大靖江山的时候就知道，我们之间……是死局。&rdo;

一生身份相对，无棋可解。所以你才会以友相交，绝不逾越一步。梓元，真的到了那种地步，帝位之争生死一线，留我一命便等于夺你性命，你又岂会不知。

韩烨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握紧，目光灼灼，&ldo;梓元，左相被诛后，你若不回晋南，我必相帮父皇，不再姑息帝家。你的命我……&rdo;

帝梓元抿唇，望向韩烨。

&ldo;殿下！&rdo;牡丹阁外回廊上凌乱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侍卫连番呼喊，&ldo;殿下，出事了！&rdo;

韩烨皱眉，抬声问：&ldo;何事惊慌？&rdo;

&ldo;回殿下，刚才宫里传来消息，沐王爷在宗人府过世了。&rdo;

韩烨脸色一变，大走几步拉开房门，&ldo;胡说八道，沐王在宗人府，无缘无故怎会突然亡故！&rdo;

侍卫忐忑不安，低头回禀：&ldo;殿下，沐王殿下突发旧疾，太医赶到宗人府时已回天乏术，宗正刚才已遣人入宫禀告了陛下。&rdo;

韩烨回头，深深扫了帝梓元一眼，未留下一句，匆匆出了牡丹阁。

或许是天意，她终究不知道，若她输了，韩烨到最后对她会不会有恻隐之心。片刻后，帝梓元叹了口气，出了牡丹阁。

苑书守在门外，抬眼无声询问。

&ldo;喜宴怕是摆不成了，去向老王爷请辞，回府。&rdo;帝梓元顿了顿，摆手，&ldo;苑书，趁着今晚京城混乱，宫里无暇顾及其他，让铭西领人来见我。&rdo;

苑书猛地一愣，&ldo;小姐！&rdo;

帝梓元没有应答，抬脚朝王府外走去。

牡丹阁外的窗角下，零落的树枝突然动了动，帝承恩捂着嘴小心翼翼走出来，脸色苍白，神情复杂，但眼底的惊喜大于惊惶。

帝梓元要的……居然是大靖江山，她不过区区一介女子，竟如此妄想，简直可笑！当年的靖安侯什么也没做，只是碍了皇家的眼，就落个被逼自尽的下场。若陛下知道帝梓元如今肖想的是韩氏江山，那帝家必将毁于一旦！

连老天都在帮她！帝承恩面上露出阴沉的笑意，她突然想起韩烨必寻她一起出明王府，回过神撩起裙摆朝前院跑去。

宗人府的丧报让明王府的喜宴糙糙收场，韩瑞虽被削了王位，却也是嘉宁帝长子。皇室本就人丁不旺，沐王亡故，也算是一场大事。

东宫马车出了明王府，径直朝皇宫而去。

马车内，韩烨神情凝重，帝承恩端详他半晌，小声道：&ldo;殿下，沐王爷……&rdo;

话至一半，韩烨已经摆手，朝帝承恩望去，&ldo;喜宴已完，你的条件孤已经做到，将来也定会保住你的性命。现在你可以告诉孤左相到底藏金于何处？&rdo;

帝承恩面色微变，握紧手，到底敌不过韩烨冷漠的目光，一勾唇有些自嘲。

&ldo;前几日我在书房外听温朔和殿下说寻出了几处地方，那几处里可有相府老夫人在城郊建的别庄？&rdo;

韩烨眉毛一挑，&ldo;继续说。&rdo;

&ldo;数月前我曾经和左相秘密见过一次，虽是相府派车来接，但我自小记性好，记住了马车前进的方向，事后我曾经让下人循着我说的方向去寻，才知见左相的地方是相府城郊别庄。&rdo;

&ldo;那又如何？左相在别庄见过你，也不代表别庄就是他藏金之处。&rdo;

&ldo;殿下别急，我回皇家别院后的第二日，在鞋上发现了些许金粉。&rdo;见韩烨终于朝她看来，帝承恩笑笑，&ldo;这件事我谁也没有说过。殿下，相府就算再财大气粗，也不至于用金粉去铺陈一个小小的城郊别庄，我猜九年前失踪的黄金被左相藏在了此处。&rdo;

&ldo;孤知道了。&rdo;

马车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韩烨抬手掀开布帘，重阳门近在眼前。

&ldo;殿下，到了。&rdo;车外侍卫的声音响起。

马车停下，韩烨走下马车，见帝承恩要跟上，摆手，&ldo;你不用随孤入宫，回去便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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