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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我主耶稣，

我违犯诫命，致伤祢之圣心，

我忏悔我之罪孽，

为天堂之失，

为地狱之痛，

尤为致伤祢之圣心，

我主耶稣，

祢乃仁慈之主

应得我之爱意

我心已坚，得祢慈助，悔白我罪，自我补赎

纠我一生

阿门1。

二十四点整：

日落的余晖洒进小礼拜堂敞开的窗户中，光线浸沐着圣坛，浸沐着粗糙雕刻的圣杯，也浸沐着我。大裂痕之风唱响了最后的合唱，带着运气和上帝的慈悲，我得以最后一次倾听。

&ldo;这是最后的记录。&rdo;雷纳&iddot;霍伊特说道。

牧师读完日记，桌上的六个朝圣者抬起头，望向牧师，似乎他们都从同一个梦境里醒了过来。领事朝上瞥了一眼，海伯利安现在越发临近了，它已经填满了三分之一的天空，那冷冷的光辉驱逐了群星。

&ldo;与杜雷神父分别后，过了约摸十星期，我再次来到了海伯利安。&rdo;霍伊特神父继续说道。他的声音嘶哑，仿佛锉刀声。&ldo;海伯利安已经过了八年多的时间……离杜雷神父日记上最后的记录是七年时间。&rdo;牧师现在显然痛苦难当，他脸色煞白，大汗淋漓，发出病态的荧荧之光。

&ldo;经过一个月，我从浪漫港出发，逆流而上，来到佩瑞希伯种植园，&rdo;他继续说道，在声音中注入了几许力道，&ldo;我觉得纤维塑料的种植者可能会告诉我真相，即使他们和地方自治理事会的领事馆毫不相干。我是对的。佩瑞希伯的行政官，一个叫奥兰迪的男人，记着杜雷神父，奥兰迪的新妻子也记得，这个女人名叫森法，杜雷神父在日记中提到过她。种植园的管理者曾策划了好几次到高原去的营救行动，但是火焰林空前的一系列活跃季节迫使他们放弃了计划。好几年之后，他们放弃了希望，他们觉得杜雷或者他们的塔克不可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第七章

&ldo;虽然如此，奥兰迪还是为我征了两名老练的丛林飞行员，驾驶两架种植园掠行艇，飞到大裂痕进行营救远征活动。我们在大裂痕待了尽可能长的时间，希望避地势工具和好运会伴随我们，让我们来到毕库拉的国土。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甚至绕道躲避火焰林，但还是因为特斯拉的放电失去了一艘掠行艇，失去了四个人。&rdo;

霍伊特神父停顿了一下，微微摇晃着身子。他紧紧抓着桌子的一角，稳住了自己的身子，然后清清嗓子，说道：&ldo;其他没什么可讲的了。我们找到了毕库拉的村子。他们有七十个人，每个人都像杜雷的日记中所说，又蠢，又不爱说话。我从他们口中得知，杜雷神父在企图穿越火焰林时死了。比斯托袋子幸免了下来，在袋子中，我们发现了他的日记和医学数据。&rdo;霍伊特看了看其他人，过了一秒，他把头埋了下去。&ldo;我们说服他们，叫他们指给我们看杜雷神父的死难之处，&rdo;他说道，&ldo;他们……啊……他们没有埋葬他。他的遗体被严重烧毁了，腐烂了，但这足以告诉我们，强烈的特斯拉电束已经毁掉了……十字形……一并毁掉了他的身体。

&ldo;杜雷神父命享真死，我们把他的遗体带回到佩瑞希伯种植园，在那，我们为他举行了完整的丧礼弥撒，将他安葬，&rdo;霍伊特深吸了一口气，&ldo;虽然我竭力反对，但是奥兰迪先生还是用他从种植园带来的可控核武器，摧毁了整个毕库拉的村落，连带毁掉了一部分大裂痕的峭壁。我想，毕库拉已经灭绝了。就我们所知，迷宫的入口和所谓的大教堂也肯定随着山崩被毁掉了。

&ldo;我在远征途中受了好几处伤，因此必须留在种植园养好身体，过了好几个月，我才回到了北大陆，预约并搭载飞船，回到了佩森。除了奥兰迪先生，爱德华蒙席，以及爱德华蒙席决心告诉的人，没有人知道这些日记，更没有人知道日记的内容。就我所知，教会没有任何跟保罗&iddot;杜雷神父的日记相关的声明。&rdo;

霍伊特神父一直站在那，现在他坐了下来。汗珠从他下巴上滴下;他的脸反衬在海伯利安的光线下，青中带白。

&ldo;这就是……全部吗?&rdo;马丁&iddot;塞利纳斯问道。

&ldo;对。&rdo;霍伊特神父忍着剧痛说道。

&ldo;女士们，先生们，&rdo;海特&iddot;马斯蒂恩说道，&ldo;时间不早了。我建议大家收拾好行李，三十分钟内，我们会在十一区，在我们的领事朋友的飞船上会合，希望大家尽快。至于我，我会乘巨树的登陆飞船，随后和你们会合。&rdo;

大部分人在十五分钟内便集合起来了。圣徒在这一区内部的工作码头上，搭建了一个通道，通往领事飞船的顶层瞭望台。领事在前面开路，领着大家进入休息室，克隆人船员把行李搬了上去，随后便离开了。

&ldo;啊。一件迷人的古老乐器。&rdo;卡萨德上校一边说，一边抚摸着施坦威钢琴的盖子。&ldo;是大键琴吗?&rdo;

&ldo;钢琴，&rdo;领事说，&ldo;大流亡前的。所有人都到齐了吗?&rdo;

&ldo;就剩霍伊特没到了。&rdo;布劳恩&iddot;拉米亚说着，在投影舱中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海特&iddot;马斯蒂恩走了进来。&ldo;霸主的战舰已经同意你们降落到济慈的航空港，&rdo;船长说，他左右四顾了一遍，&ldo;我会派我的船员看看霍伊特是否需要帮助。&rdo;

&ldo;不，&rdo;领事说，他换了个声调继续说道，&ldo;我去叫他来。你能告诉我怎么去他的寓所吗?&rdo;

巨树之舰的船长盯着领事看了好几秒，然后伸手进袍子的褶皱中。&ldo;一路顺风1，&rdo;他一边说，一边递给他一张晶片，&ldo;今晚午夜，在济慈的伯劳神殿出发，我会在那与你们再次相见。&rdo;

领事鞠了个躬。&ldo;能在巨树的呵护备至的树枝下旅行，我感到无比荣幸，海特&iddot;马斯蒂恩，&rdo;他彬彬有礼地说道。然后转向其他人，做了个手势，&ldo;大家请自便，可以待在休息室，或者去甲板下的图书馆。飞船会满足你们的需要，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它。我和霍伊特一返回，我们就可以启程了。&rdo;

朝巨树之舰上方走了一半路，就看见了神父的环境舱，就在远处一条附属树枝中。正如领事所料，海特&iddot;马斯蒂恩给他的通信志方向指引晶片，也是掌纹锁的超驰装置1。一开始，领事按着广播器，捶打着入口进入器，过了几分钟，还是不起作用。然后，领事触发了超驰装置，终于进入了舱中。

霍伊特神父正弯腰屈膝，在草毯的中部翻滚。铺盖、装备、衣服、标准医药箱的东西撒在他边上的地板上。他扯掉了他的短上衣，扯掉了领子，衬衣已经被汗水浸湿，松松垮垮的贴在身上，又湿又皱，手抓过的地方留下道道裂痕，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海伯利安的光线从舱壁中渗透进来，使得这奇异的戏剧场面仿佛是水下的舞台场景，或者是，领事想，大教堂中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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