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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 章 儿女双全（第2页）

那时，余钱儿已经辞去了库管的工作，整天和吴亮跑直销，往各大建材家装市场卖刚时兴起来的中性笔，附带一些文具耗材。

囡囡是个旺家的孩子，他们的小买卖做得很不错，月收入稳定在三四千。1997年，北京市的平均工资才八百多，他们算是收入较高的了。

这一年，余钱儿把吴亮带回家乡，二人去民政局补办了结婚证，又补办了准生证，然后给囡囡上了户口，囡囡大名叫吴慧伦。

次年，吴亮的奶奶被女儿接到河北保定去了。老太太临走之前，再三叮咛余钱儿:“一定要生个儿子，生了儿子你就是老吴家的大恩人。”

言下之意，不生儿子就是老吴家的罪人。

吴亮也想再要一个孩子，他让余钱儿在家带囡囡，顺便备孕。反正他们的小买卖已经稳定了，有二百多个老客户，用不着余钱儿陪他开发新客户。

余钱儿当了三个月全职妈妈，吴亮就不安分了。老主顾传呼她要货，她才知道吴亮天天早出晚归，却有一半时间是泡在游戏厅里。

余钱儿就不明白了，在城乡结合处租住十平米的小平房，唯一的家电是个二手的电视机，这种家庭条件，凭什么泡游戏厅？

吴亮嘴上认错极快，心里却不以为然。路过游戏厅的时候，还是会走进去玩一玩。

余钱儿要想监督吴亮，就得有人帮忙带囡囡。

婆婆在老家交了一个比她小九岁的新男友，来不了北京，也没提把囡囡接回去。带孙女不是她的义务，谁都不能勉强她。

实在是无可奈何了，余钱儿不得不给妈妈打电话。当时只有村头的小卖部里有公用电话，打电话按时间计费，接电话统一收五毛，不过五毛钱最多只允许聊十分钟。

妈妈虽然很为难，但受不住余钱儿的苦苦哀求。聊完两个五毛钱的，眼看就要收第三个五毛，妈妈无奈地答应了。她隔天就撇下长势旺盛的庄稼，打包北上了。

那一年，妈妈的心很焦虑，儿子在前线抗洪救灾，女儿嫁的人家又远又穷，女婿像个孩子似的只知道玩。她一个南方人，漂在北京，还要努力适应干燥的气候和凛冽的风。

余钱儿收回思绪，妈妈已经来了两年，弟弟退伍后也来了北京，眼下应该是一名保安。

有他们在她身边，真好，从今往后，她要让妈妈享福，让弟弟心想事成。

“钱儿，在想什么呢？生了儿子咋还不高兴了？我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她都高兴哭了！”吴亮见余钱儿自打出了产房，就沉着脸一言不发，很是不解。

过去的两年，北京大大小小的游戏厅都关闭了，加上身边有丈母娘，后来还有野战部队退伍的小舅子，吴亮收敛了许多。余钱儿怀二胎的孕后期没有跟他一起跑业务，他依然保质保量地完成了工作。

他们家的月收入已经达到了五六千，而且还在稳步上涨。

“我今年才二十四岁，就已经儿女双全了，怎么会不高兴？我是太高兴了，有些恍惚，像做梦一样！”余钱儿一改往日的爽脆，柔声细语地说。虽说风格变了，但产后体虚，这份柔弱倒不显得做作。

吴亮就喜欢这个调调的女人，那一世，他就三番五次栽在茶里茶气的女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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