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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第1页）

江先生接腔道：&ldo;东翁的意思是？&rdo;

谢麟握着江先生的手，深情地说：&ldo;要有他滥用职权，营私舞弊、卖官鬻爵、敢行不法之事的证据，才好上表弹劾于他！先生‐‐&rdo;

江先生也感动得双眼湿润了：&ldo;东翁真是公忠体国！&rdo;

&ldo;回京之后，此事还要先生多多提醒我，免教我因私废公。&rdo;

&ldo;东翁赤诚待我，敢不效命！&rdo;

两人演完了肉麻戏，把自己感动坏了。谢涛眼角直抽：&ldo;那就快点走吧！&rdo;

这一段行程，走得比之前都要快。眼看京城在望，江先生奋力拦住了谢麟：&ldo;东翁，宽宏大量也不能忠厚似伪呀！先去拜祭拜祭父母，再进城，如何？&rdo;

哪家的坟头都得在城外，谢麟就在城外三十里的驿馆停了下来，置办香烛之类，先去给父母烧香哭诉。城外，谢渊夫妇合墓处，不处有一座新坟，谢麟的脸拉了下来。

江先生咳嗽一声，拉过了学生高据：&ldo;你拿着东翁的帖子，回城报个信。&rdo;

孟章道：&ldo;他小孩子，认得路么？&rdo;命自己的家仆给高据带路，将高据带到谢府。叶斐与程羽都有样学样，派人回去送信。谢涛道：&ldo;哪用你们这么辛苦？他小孩子，一头扎进去别进了套，我派人回京。&rdo;

这个时候，江先生与孟章又都不催促谢麟了，让他先回驿站住下歇一歇，好有力气回京。谢涛道：&ldo;我看你们这是过于小心啦，家父不出手则已，一旦动起来，是不会给郦树芳留后路的。&rdo;

江先生狡猾地道：&ldo;在下这是请东翁准备准备，如何面圣。再有，叶郎与程郎，也该今日回家，免教家里惦记啦。&rdo;谢涛笑道：&ldo;还是先生周到。&rdo;

一行人在驿站停留到了次日，脸上疲惫之色更重，江先生才让谢麟进京。

谢麟进京后第一站是谢府，这与外派的短期差遣又不同，可以先回家。江先生已经给谢麟准备好了一长串的名单，是谢麟回京后即使不亲自登门，也要送张帖子的。其中就有一些东宫旧同僚，好间接让宫里知道谢麟回来了。

谢麟的眼睛红红的，腰背挺得笔直，长途的辛苦让他的下巴变得尖尖的，三根指头正好捏住的样子。门上仆人见到他，都红着眼圈，哽咽一声：&ldo;二郎可算回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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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谢丞相一系与叶宁联手，已经与郦树芳战得如火如荼了。吏部尚书的女儿害死了礼部尚书的妹妹不算完还要害人家独生子，两人又都是前丞相的儿媳妇。太热闹了！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叶宁守了好几年的孝，办的事少，可挑剔的就少。谢丞相门生故吏多，不免良莠不齐，叫郦树芳抓到一些把柄。但是谢丞相一方有那位赫赫有名的&ldo;兰台白居易&rdo;在，以一顶百，将郦树芳等人参得体无完肤。

郦树芳也不是吃素的，他的黑料很多，然而因为曾在谢丞相那里混过，也耳熟过谢党的不少黑料，与陆见琛对着揭发。人人都不干净。

李丞相也在打黑拳，他是太子老师，先对太子吹风。太子听李丞相如是说，诧异地道：&ldo;郦树芳是疯了还是傻了？&rdo;维护自己女儿就维护好了，再拿巫蛊去攀咬别人，人家不跟你拼命才怪！

李丞相低声道：&ldo;没疯也没傻，想讲价钱罢了。只是没料到别人同样不疯不傻。&rdo;

太子嘲笑道：&ldo;紫阳一脉何曾做过这些事？那些人里，就他们最老实。当年阿爹用尽办法，都不能令他们行越矩之事，否则也不会宠信那个妖道了。如今前程似锦，为了一个废物去行巫蛊？有那么傻？&rdo;

李丞相叹道：&ldo;就是，鬼神之说，从来不可信！&rdo;

太子是信一些的，知道李丞相是公然反对这些的，便笑笑，不说话，对整件事也算心里有数了。谢、叶、郦互相攻讦之事，太子还是不喜闻乐见的，平日都说朝廷好，天子圣明，怎么一翻脸就个个都乌漆抹黑的了？

不久，皇帝又将李丞相召了去。皇帝比太子迷信得多，结论却与太子差不多‐‐他是亲身感受过紫阳一脉的不合作的。

李丞相还知道皇帝有一块心病‐‐只有一个儿子，为了这事儿吴太后还惹了一场大麻烦。说的时候额外对皇帝说了几句：&ldo;谢家也是死要面子，一直瞒着不说。要是问乡野人家，哥哥死了只留一根独苗，又是逼死嫂子，又要想害侄儿，为的什么。山野村夫都得告诉你，谋夺家产。&rdo;

轻易就触动了皇帝的心事，皇帝当时并无表态，心中已经站了队了。休说他原就看好谢麟，哪怕以前不喜欢，为了借机表明&ldo;正统就是正统，旁支别做白日梦&rdo;的立场，这一次他都会给谢麟撑腰。

李丞相一看便知皇帝进了套，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与皇帝扯些家长里短，叹一回女儿女婿今年不能回来过年。皇帝笑指着他：&ldo;你与谢麟是亲戚，你偏向他。&rdo;

李丞相扳着指头数：&ldo;女婿的、妹妹的、丈夫……是够亲。&rdo;

皇帝笑。

李丞相忽然说：&ldo;不是为了他们，是有些兔死狐悲之感。谢封才休致几天呢？还没荐人接任，多么厚道。亲家就闹了起来，不厚道！他往人家孩子身上栽的罪名，惨不忍睹，是要人家一家子的命啊。&rdo;

皇帝道：&ldo;话里有话，郦树芳想拜相？哈哈哈哈！他真敢想！&rdo;

&ldo;就差那么一点儿了，怎么不想？臣差一步的时候，也是很想的。&rdo;

君臣二人说了一回实话，皇帝又与李丞相议了一回政事，才放李丞相离开。

李丞相离开之后，但有人向他打听，李丞相只有一句：&ldo;郦树芳以往可没少从谢绍正（谢丞相）那里得好处，亲家才休致就打上门，很不厚道呐！&rdo;

谢丞相、叶宁在明面上，李丞相又明晃晃地拉偏架，另有梅丞相等，是夫人见过郦氏发疯的，也不愿帮郦树芳。他们的想法并非受李丞相&ldo;厚道&rdo;说的影响，乃是因为空出一个吏部尚书，真好！这时候救了郦树芳，他能比自己培养出来的门生更亲近？不能！还要再得罪谢、叶、李，不划算。

两边打得头破血流，大理寺、刑部等又忙了起来，&ldo;谢涟找到的证据&rdo;不能算铁证，还要找人证，譬如为郦氏联络的心腹等。又有郦树芳揭发的事情，有些谢丞相已经收拾干净了，有些收尾不利索，被三法司查了出来。

双方继续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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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谢麟回来之后，自是先回家。将江先生师生二人安排到别院里，交给孟章安置。分别前，谢麟给了江先生一只信封：&ldo;先生好好看看，或许有用。&rdo;江先生到了别院，拆开信一看，乃是一份收据，吏部的收据。某官任某处，收银几何。顿时会意，自去煽动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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