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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加脸色骤变,一脚踹开引擎盖,怒吼:“启动应急模式!切断所有外部连接!通知马昭迪立刻撤离!”
但为时已晚。
那一刻,整座城市仿佛陷入短暂静止。
路灯忽明忽暗,行人停下脚步,车辆自动熄火,连风都停止了流动。一道无形的精神涟漪以疗养所为中心,呈环状向外扩散,覆盖方圆五公里范围。无数人同时抬头望天,眼中浮现出相同的画面:一个披着紫色长袍、面容模糊的身影站在云层之上,双手张开,宛如神?降临。
“听见我的声音了吗?”那声音不属于任何语言,却直接在每个人脑海中响起,“我是救赎者,我是秩序之光,我是唯一真实。”
马昭迪正踏入练武场大厅,瞬间感到大脑一阵剧痛,仿佛有钢针插入太阳穴。他踉跄后退,靠墙支撑身体,眼睁睁看着四周墙壁开始扭曲变形,砖石融化成流动的数据流,地板裂开露出下方无尽虚空。
幻觉?不,这是现实重构!
“欢迎来到新世界。”程娴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在这里,我说什么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马昭迪咬破舌尖逼迫自己清醒,颤抖着手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他自己三天前录制的一段独白:“若我发现我开始相信不可能之事,请立即执行B计划。”
B计划没有预案,只有一个词:否定。
他对着空气大喊:“你不是神!你是骗子!你编造的一切都是假的!”
刹那间,周围的景象剧烈震荡,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那自称“救赎者”的身影微微晃动,眼神第一次显现出波动。
“有趣。”程娴月轻笑,“你居然还记得‘质疑’这种能力。”
“当然记得。”马昭迪抹去嘴角血迹,狞笑着举起摄像机,“毕竟我是记者啊。我的工作就是拆穿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
镜头对准虚空,自动开启量子级影像捕捉模式。这不是普通的摄像机,而是黑袍小队从沃特废墟中回收的禁忌科技产物,能够记录“认知之外”的存在。
画面中,那个所谓的“救赎者”形象开始崩解,露出其背后真正的操控者??一个蜷缩在巨大神经母体中的瘦弱男子,全身插满导管,大脑裸露在外,无数数据线连接至城市各处基站。正是被认为失踪的心灵风暴。
“原来如此……”马昭迪恍然大悟,“你没失踪,你成了她的电池。”
“准确地说,”程娴月现身于大厅中央,一身纯白实验服,神情平静得近乎慈悲,“他是自愿献身的。为了终结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必须有人承担痛苦,成为真理的容器。”
“疯子!”马昭迪怒吼,“你以为你能重塑现实?你不过是在复制沃特的那一套!用虚假的‘真实’统治人类!”
“沃特制造英雄。”程娴月淡淡道,“我消灭概念。当人们不再相信超能力,不再渴望奇迹,战争就会停止,暴力将失去意义。”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让大家忘记一切?为什么要搞这么多花样?”
“因为彻底遗忘等于毁灭。”她垂眸,“我只想让人们学会怀疑。而你,马昭迪,是你让我明白这一点的。”
马昭迪怔住。
“你的新闻造假,你的误导性报道,你的诡辩逻辑……它们本质上是一种启蒙。你教会大众:并非所有看似真实的都是可信的。所以我选择你作为第一个测试对象。”
“测试?”马昭迪冷笑,“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试验我对‘虚假’的抵抗力?”
“不仅如此。”程娴月抬手,空中浮现无数屏幕,显示着全城民众的表情变化,“每一个看到‘救赎者’幻象的人,都会经历一次认知冲击。他们会问自己:这是我看到的,还是被植入的?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感官,进而质疑权威、媒体、甚至记忆本身。”
“你这是在制造精神混乱!”
“混乱之后才是清明。”她平静地说,“就像地震过后重建家园。旧体系必须崩塌,新思维才能生长。”
马昭迪忽然笑了:“你知道你和沃特最大的区别在哪吗?”
程娴月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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