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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你是否有意嫁给景王（第1页）

几日后。

细雪纷飞，如絮如盐，覆在威国公府的朱檐碧瓦上，薄薄的一层。

许靖央的马车在府门前停下，她踩着脚凳下来，神色清冷。

今日来，是为了许鸣玉来的。

宫中已经草草下了旨意，把前掌印公公高德胜的死，归结于太监万顺的嫉妒和谋害。

许鸣玉也被判了失察的责任，皇帝将他贬了两任，任御林军文书。

这对许鸣玉来说，无疑是一个打击，他最想施展抱负拳脚的地方，却只能去做一个文书。

不过，许靖央对他另有打算。

看见许靖央来......

春日的阳光洒在紫茉莉堂前的石板路上，映出斑驳光影。那朵初绽的小花随风轻摇，花瓣如丝绢般柔薄，在晨光中泛着微润的紫晕。远处山坡上的女子并未走近，只是静静凝望着，仿佛怕惊扰了这静谧的重逢。

她眉目清冷，肤色如雪，一袭素白衣裙不染尘埃，腰间空荡，唯余一枚焦黑贝壳静静悬于胸前。十年光阴未曾留下痕迹，她的身影依旧如同记忆中的模样??苏清越。

没有人知道她是否真的死去。青铜钟崩解那一夜，天地异象持续三日不息。西郊地窟塌陷成湖，湖心浮起一块刻有“铭心”二字的残碑，字迹由血红渐转为金芒，而后沉入水底。朝廷派兵封锁方圆十里，却未寻得半具尸骸。唯有沈知微在废墟深处拾得一片衣角，上面那句“我还在记得”，至今仍供于净忆堂密室，每日以香火供奉。

民间传言四起：有人说她在昆仑之巅羽化登仙；有人说她化作风声游走人间，每逢清明便能听见她在诵读《女史续编》；更有老妇称曾在梦中见她执灯引路，身后跟着无数身披素纱的女子，皆低声呢喃：“我们回来了。”

而此刻，她站在山坡上，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小女孩手中那包种子上。那是林晚照当年亲手培育的紫茉莉原种，历经三代人守护，终于重回故土。

忽然，一阵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你果然在这里。”沈知微缓步走上山坡，发间已夹杂银丝，手中拄着一根乌木杖，杖头雕着一只展翅的青鸟??那是铭名院掌令信物的新制样式。“林小满今日要启程巡访江南七驿，临行前说若不见你现身，便要亲自来寻。”

苏清越没有回头，只轻轻道：“她比我更懂如何活着守门。”

“可你是始者。”沈知微站定，声音低沉，“没有你破开第一道锁，就没有今天的‘记忆驿站’。全国三百六十处站点，每日收录口述百则以上，已有两万余名被湮没的女子重归史册。就连宫中妃嫔也开始偷偷传抄《女学通义》残卷……这一切，都是你点燃的火。”

苏清越终于转身，眸光如深潭映月。“所以我不能回去。”她缓缓抬起手，指向山下纪念馆，“一旦我出现，人们会将我神化，会把这场抗争变成对一个人的崇拜。可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某个名字之下，而在千万人共同说出‘我记得’的那一瞬。”

沈知微沉默良久，终是苦笑：“你还是那样固执。可你知道吗？去年冬至，礼部呈报新修《国史》，皇帝亲笔批注：‘凡女子立功于社稷者，不论出身、不论职阶，皆应列传。’这是百年来第一次！连太庙也松口，允许民间女子牌位入祠共祭……这些改变，你不该缺席。”

“我已经在场。”苏清越望向远方，“每一页被重新誊写的史书，每一座升起的长明灯，每一个敢于开口的孩子??那都是我在场的证明。”

正说话间，忽见一名少年疾奔而来，肩披铭名院青灰斗篷，额前汗水淋漓。他跪倒在沈知微面前，双手呈上一封火漆密函：“禀掌令大人！岭南急报：韶州发现地下石窟群，入口处刻有‘静音井?贰’字样！勘探队已深入百丈，发现大量铁笼与镣铐，更有数百块刻字石板埋于泥中，内容涉及唐代女官政绩、宋代女医方录、明代女匠图纸……部分文字尚可辨识！”

沈知微接过信函，手指微颤。她抬头看向苏清越：“第二口井……原来不止京都一处是真的。”

苏清越眼中寒光一闪：“七口静音井，七块愿核碎片，七次抹杀浪潮。他们以为封住声音就能抹去存在，却不知沉默本身也会成为回响。”

“我们要去吗？”沈知微问。

“必须去。”苏清越迈步向前，“但不是以复仇之名，而是为了确认一件事??那些被囚禁的声音，是否还愿意被人听见。”

三日后，一支由铭名院精英组成的探查队悄然南下。队伍中除了沈知微与数名核心成员外，并无官方兵马随行。这是苏清越的坚持：“此行非为剿敌，乃为迎魂。刀剑开不了记忆的锁，唯有倾听才能。”

抵达韶州时正值梅雨时节，山林湿雾弥漫。那处石窟位于一座废弃采石场下方，入口隐匿于瀑布之后，需攀藤而下。洞壁潮湿滑腻，布满青苔，越往深处，空气越显滞重，似有无形之力压迫耳膜。

行至百丈深处，众人终于来到主厅。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

偌大岩穴呈环形分布，四周凿有近百囚室，每间仅容一人蜷卧，铁门锈蚀，门缝间卡着枯骨指节。中央空地上堆叠着厚厚一层碎纸残简，经年累月被地下水浸泡，早已糜烂成泥。然而最令人震惊的是穹顶之上：整片岩石被人工打磨光滑，其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字，层层叠叠，新旧交错，宛如蚁群爬行。

沈知微取出油灯细看，声音颤抖：“这是……多人在同一位置反复书写的结果！她们明知无人阅读，仍在墙上一遍遍写下自己的名字、籍贯、罪名……甚至还有诗、有账本、有孩子的乳名……”

一名年轻女吏跪地轻抚石壁，忽然抽泣出声：“这里写着‘我是陈十四，杭州织造局绣娘，因拒交龙袍图样被囚’……我在去年整理档案时见过这个名字！她的作品曾进贡御前，却被记为‘无名氏所制’！”

苏清越缓步走入大厅中央，仰头望着那片刻满呐喊的天穹。雨水从缝隙滴落，敲打石面，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像是某种遥远的回应。

她闭目良久，忽然开口，声音极轻，却清晰穿透整个空间：

“我是苏清越，四明堂创立者，林晚照曾孙女。今日至此，只为告诉你们??你们的名字，已被找回。”

话音落下，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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