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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戏曲杂技（第3页）

每当时令节日，往往就是戏班活动最频繁的时期。仍以开封为例，正月初九日，在上方寺，丝竹管弦声盈耳，还有“戏棚杂耍”；正月十五日晚，也是丝弦竞奏，还有舞旋、扮戏。

唱堂会主要是官员饮酒聚会或官宦人家喜庆日子的承差。以南京为例，在万历以前，公侯、缙绅及富人之家，凡有宴会，小集用散乐，或三四人，或多人，唱大套北曲，乐器有筝、琵琶、三弦子、拍板；若是大席，则用教坊打院本，一般是北曲大四套，中间央杂错垫圈、舞观音，或百丈旗，或跳队子。随后流行南唱，歌者只用一小拍板，或用扇子代替，间用鼓板。到万历末年，吴人在乐器上又加上了洞箫和月琴，声调屡变，更加变得凑婉动人，听者几欲坠泪。这时大的宴会也改用南戏，开始只有二腔，一为弋阳，一为海盐。弋阳错用土语，四方士客喜听此调；而淘盐则多官话，两京人宴会时多用海盐腔。随后又出现了四平腔，其实是对弋阳腔稍作改进，使听者更容易听懂。最后，才是昆山腔的流行。昆山腔，比起海盐腔来，更为清柔婉折，一字之长，延宕至数息，士大夫靡然从好。昆山腔出来以后，就占据了士大夫宴会的主要市场，这时再听海盐腔，几乎已是白日欲睡，而院本北曲，更是“厌而唾之”。

每当寿日，戏班就要带戏祝寿，到别人家里唱堂会。唱堂会的程序，一般先由府上管家到班上定戏，预交定银，其余则等演完戏再付。除班头收入外，戏子也能得赏钱。拜寿堂会，一般都演唱一些吉兆的节目。开场作戏，锣鼓齐鸣，戏子扮演八仙上去庆寿，还唱一套“寿域婺里高”，还有王母娘娘捧着寿桃上寿，其他如《玉杵记》这出戏，是说裴航蓝桥遇仙的故事，一般也用作祝寿之用。

民间的社戏在明代颇盛。社戏分为两种：一种由专业的戏子扮演，至时须请戏班；另一种是社日赛会，扮演故事杂剧，民间百姓自己饰演，娱神悦人。

先说前一种。如绍兴陶堰的严助庙，正月的上元节是庙会。正月十五之夜，就要在庙演剧，所请戏班照例是绍兴的上三班，有时候还特地从杭州请戏斑演戏，所花缠头日费数万钱。

又如鲁迅在小说《社戏》中提到的目连戏，在明代演出时因为有一些专门的杂技动作，诸如使索舞絙、翻桌翻梯、筋斗蜻蜓、蹬坛蹬臼、跳索跳圈、窜火窜剑之类，难度较大，就需要请专门的班子。一般是请徽州旌阳戏子，因为他们个个剽轻精悍，能相扑跌打。目连剧大致要演三日三夜。戏里依次出现的天神地祇、牛头马面、鬼母丧门、夜叉罗刹、锯磨鼎锅、刀山寒冰、剑树森罗、铁城血澥，一如吴道子那幅《地狱变相图》。这些神鬼，都用纸扎成，所费不下万钱。

再说纯粹的民间社戏。如绍兴严助庙上元节的庙会，除了请专业的戏班演戏外，也有以儿童扮演故事的情况，但大致无甚理致，不过以多为胜。又如临清这个大码头，在明代早是商贾凑集，货物骈填。

到了迎春这一日，三十六行经纪人家，争扮社火，装成故事。这天，满街人山人海，挨挤不开，场面十分热闹。满市傀儡跳跃，这是傀儡戏。有莲台高耸，扮成童子拜观音等样子。其他还有唐王醉杨妃、吴王拥西子、三元及第、五子登科等故事。涉及宗教故事的有吕纯阳飞剑斩黄龙、钟馗捉鬼。尤其是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故事，也成了社火扮演的主要剧目。绍兴人祷雨，也是“日日扮潮神海鬼”，传说鬼怕人唾，所以百姓争相唾之。后又扮《水浒》。为求得真实，于是分头四出寻找与小说中面容相似的人，让这些人演梁山泊好汉，个个活灵活现。

明代的社戏，大致均在神庙前演。如城隍庙、关帝庙等，在明代全国各地都很普及，就成了演戏的极好场所。张岱在权阉魏忠贤败后，就删改他人传奇数十本，仍名为《冰山记》，将这出戏在绍兴城隍庙的杨台上演，观者达数万人。

又如小说《祷杌闲评》第13回讲到，魏忠贤听到蓟州城隍庙有戏，与另一人同去看戏，“二人来到庙前，进忠买了两根筹子进去，只听得锣鼓喧天，人烟凑集，唱的是《蕉帕记》，倒也热闹”。从看戏需要买筹来看，这种演戏不同于一般的社戏，已具有商业演出的性质，可能就是近代戏园的雏形。

五百戏杂技

“百戏”一词，在汉代就已经出现。《汉文帝纂要》载，百戏起于秦汉曼衍之戏，后乃有高絙、吞刀、履火、寻橦等戏。在当时，百戏并不是专门指戏剧，而是对乐舞、杂技等艺术的泛称。据《说文解字》，古代对“戏”的解释是：“戏，三军之偏也，一曰兵也。”可见，古代的所谓“戏”，则和军事有关，如“蚩尤戏”、“角抵戏”、“蹴鞠戏”等。随着社会的发展，戏才逐渐由军中活动衍变为娱乐活动，并形成一种为人们普遍喜爱的综合文艺形式。

在明代，各种杂技、舞蹈，广泛流行，并成为江湖艺人谋生的一种手段。在明代的民间，各种杂耍更是风行一时。每当迎神赛会之时，必有杂技表演。而一些专门的杂技艺人或戏班，为了谋生的需要，也多出入于南北各地的城市和码头，表演杂技项目。在明人王圻所著《三才图会》的“人事类”中，保存了明代杂技武术活动的图画多幅，画上描绘的杂技表演，都在露天广场，其中项目有飞叉、中幡、耍花坛、双石、杠子、石锁、花砖、舞狮子等。图上还画着围观的看客和放道具的箱担、装石担的马车等。参加活动的除艺人外，还有不少的文人秀才。

在明代各地的城市中，民间杂技活动十分流行，到处留下了杂耍艺人活动的踪影。明佚名所著《如梦录》一书，对明代开封城内杂耍艺人的活动反映得较为详细。书中提到了“杂耍戏棚”，就分别包括高竿索上、走索、跟斗、吞剑、弄刀、弄甏、舞盆、踏高跷、撮戏法、摆架子、牵丝戏、隔壁戏等项目。在北京，除经常性的杂技演出外，每逢上元灯节和清明节，均有杂戏表演。明人刘侗、于奕正所著《帝京景物略》卷5《高梁桥》，就记载了北京清明时节踏青时百戏艺人的活动，包括扒竿、筋斗、钻圈、叠案、筒子、解数等杂艺。明人王稚登《吴社编》一书，真实地记载了苏州一带迎神仪式中的各种乐扮和伎艺演出，包括傀儡、竿木、刀门、马戏、弄伞、广东狮子（舞狮）。郑仲夔所著《耳新》卷6也记载，在宜黄，七夕迎赛时，其杂戏有“鱼龙角牴之戏”。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余》一书，也对明初杭州佑圣观庙会上表演的雀竿之技，作了详尽的描绘，从中可以看出，当时百戏中的竿技艺人，能在竿顶上作“变态多端”的舞姿，从而进一步将精湛纯熟的杂技与优美的舞蹈结合在一起。在当时扬州一带，每当清明节，杂戏纷呈，其中有《浪子相扑》的剧目，戏中把角力伎艺也搬上了舞台。另外，在阮大铖所作《双金榜》、《牟尼会》、《春灯谜》等一些戏曲中，都穿插表演跳狮子、跳跑马、舞龙灯、盘杠子等杂技中的技巧，从而大大丰富了戏曲的表演内容，同时也反映出百戏中的杂技已渐与戏曲相结合。

明黄花梨束腰马蹄足榻

明紫檀曲尺式围子罗汉床

（本页图片选自赵力成编著《中国明代家具图录》）

明榉木开光架子床

明黄花梨有束腰三弯腿榻

（本页图片选自赵力成编著《中国明代家具图录》）

明黄花梨南官帽椅

明紫檀四出头官帽椅

（本页图片选自赵力成编著《中国明代家具图录》）

明鸡翅四出头官帽椅

明黄花梨四出头官帽椅

（本页图片选自赵力成编著《中国明代家具图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