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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旅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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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便有了拒绝出钱的理由了。阿还和兄弟们商量这后，一致决定不出，写了一条很诚恳的微信回复阿英叔，列举兄弟们确实囊中羞涩的证据，最后提出由家里的父母叔婶们代表阿公这一房出下力。微信发出去了，阿英没有回，自此之后阿英也再没有和阿还有过正面交流，真是傲慢，开始给阿还电话的时候可是热情的很啊，眼看没钱，连个简单的微信回复都免了。

过了几天，阿还接到了世林叔公的电话，一番热情洋溢的开场之后，依然进入捐款主题。世林叔公先是总结了一下可能阿英的话表达可能有问题。

表达有什么问题？表达好了，话术对路我就应该出钱了吗？话说的再好听，核心问题还不是要我们几兄弟出钱？阿还心里默想。

世林叔公口才确实的好，毕竟是靠把口混社会的人，说着说着阿还便只能“哦，哦，哦”回应了，既不能反驳，也不敢答应。虽然知道他是谬论，但雄辩啊，以阿还的口才是无法辩驳的，再加上向来对于乡亲辈份高的人阿还都有些心里上的恐惧，说话总不能利索。

世林叔公说，不能把你爸你叔的人工也算作工钱折算捐款。那正是阿还给阿英微信里所表达的意思，父亲作为建房的策划和组织施工，全程负责下来，他的作用是无可代替的，就是出钱请人也做不到那么仔细和得当啊，若说世林叔公捐了八千元，那么阿还父亲的劳动价值不说作千，五千总是值的吧。世林叔公说不可以，先堵住了阿还这个想法。

世林叔公接着接着批判了阿还父亲和三叔，真是苦口婆心和你爸说了，他就是没钱，哪有那样的，我真是给他气的呀。你三叔更加是，说他几百块钱喔，真是奇葩！出几百元他也说的出口。

说到三叔，世林叔公特别来气的数落了他历来“劣行”，其中有一条就是当年开村道，请的挖掘推土施工，由阿还三叔监工，机器开到三叔屋门的时候，三叔叫师傅给推了一会屋后土方，属于私活，算是贪污。后来三叔觉得不妥，补出了一千元。但污名留下了，世林叔公因此也批判三叔历来自私自利，云云。阿还却想，三叔过错是有，但为什么不念他的好呢，开公路时，三叔把他门前一大块水田让出来做公路，那么大方怎么就不念一下呢？要说阿公生下，二叔尤其是，他生前让了那么多利，又谁念他的好了?听说世林叔公的数落，阿还心里有话，却没敢反驳，只是哦哦哦的应着。

阿还一直唯唯诺诺，世林叔公也觉无趣，话题回到捐款上，你们也不要看那几家有钱人出多少，他们有钱是他们的事，有钱人的世界你不，你们只管出你们的就行，希望你们几兄弟不要像你爸你叔那样。

这次谈话世林叔公调低了捐款数额，说他自己经济也很困难，他女儿美术学院读书一年都得几十万，他依然还是捐了八千，谁都有困难，你们几兄弟克服一下，尽可能出到万元左右。或许是觉得他已经说服阿还了，末了还说了句，你的兄弟们也不要逼的他们太急，和和气来讲，尽量处理好。

阿还又给三叔打了一个电话，原来三叔是承诺了给三千元的，不说捐款，只当作韦叔婆新屋入伙给个红包，但被世林叔公否决了。觉得直接问阿还几兄弟要，怎么着也比三叔答应的要多吧。

问了很详细了，世林阿英两叔侄很显然是跟阿还父亲和三叔反复的索捐，未达到理想目的才转而向阿还几兄弟索要的。

了解之后阿还却是怒了，世林叔公说也便罢了，毕竟他和阿还父亲一样是主要牵头人。阿英算什么？钱没出，力没出，却大言不惭的要索捐，还各种批判阿还父亲和三叔，他凭的什么？按照世林叔公说法，你们只认出你们的不要管有钱人，那反过来，阿英也只认出他们的就可以了，他却不仅管了，还强势的管了，双重标准那么明显。

阿还和兄弟们说了自己想法，决定一分也不捐，兄弟们也同意。又给三叔电话，分析了他们的过分要求，并表态坚决不捐，三叔您和我父亲所出的力就代表阿公这一房为韦叔婆家建房子作的贡献了。

若是如阿英所说，大家都不出钱，阿还父亲签名赊的建材账，全部由阿还父亲赔。阿还觉得可恨又可笑，什么逻辑？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一万七千元的欠款，就问韦叔婆的儿子愿不愿意承担吧，愿意全部承担还是部分承担？只要他能承担大部分，父亲赔几千，公开出来也和捐款没什么区别了。如果若是极端状况，连韦叔婆家都不愿意承担，那么就向全社会公开吧，向全社会求助，一个七十多的老人帮助亲房建房欠下的债务，看谁脸上挂的住。

阿还给世林叔公回了条信息：没钱捐了，我爸我叔他们出的力就代表我阿公这一房人为韦叔婆家建房子作的贡献了。正如您所说的，我们捐多少不去看其他有钱人，其他有钱人捐多少也不用看我们家，各不干涉。

此后无事。年前阿还奶奶生日，有亲戚吐苦水，硬性要求捐几千，都是农村人，谁家没困难？这钱出吧，很辛苦，不出吧，这门亲戚要断，所以很不合理。

过年，阿还回到家，韦叔婆家的新屋门窗还没有安装，地板还没打，问问老爸，欠的建材钱依然是一万七。

倒是阿还听到了一些对他不好的传言。撬事，亲房祖叔中出了的坏事精。

同时阿还家和韦叔婆家相连的一块地换给了韦叔婆，其实可以不换的，阿还担出质疑，被三叔斥责了一顿：你要那地干什么？！你还要地干什么？！（言下之意，阿还单身，还要地干什么？反正是绝后，留下地有什么用）。

那也是在亲房祖叔问题上，三叔和阿还出现了分岐，分岐的理由竟然是阿还没有资格和其他人一样继续拥有相应的权益了。这是一个危险的苗头。

阿还家的土地让出去，对三叔是没有什么损失的。

年后三月，阿还回家一趟，韦叔婆家的新屋门窗还没有安装，地板还没打。

端午，阿还回家一趟，韦叔婆家的新屋门窗还没有安装，地板还没打。

中秋，阿还回家一趟，韦叔婆家的新屋门窗还没有安装，地板还没打。

阿还想和父亲交换一下对于亲房祖叔的看法，无论是世林叔公还是阿英叔，他们都过分了。阿英在深圳开实业公司，他二儿子开外贸公司，早多年前他就在惠城买地建房出租了，亲房中还有另一家经济实力和阿英不相上下的叔辈，另外，经济能力高于世林叔公或者相当的也有五六家，区区三万六却是一年者没捐出来呢？

阿还是想让父亲想明白一些事情，那些亲房怎么靠的住？话题一说开，父亲的话风竟然就像世林叔公和阿英的语气一样，完全不由分说的宗族大义，甚至在那块地上阿还你都不必说了！你考虑下你自己的问题，村人怎么说你，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想怎样堕落下去？

悲从中来，怒从中来，阿还和父亲吵了一架，说了些不当说的话。

然后，离开家之后，心里依然无法平复，朋友圈发表了许多关于亲房祖叔的言论。

炸锅了，曲解是必然的，不论曲解，还是有意歪曲，捏造，阿还的言论都像一个爆发性新闻传遍了乡亲，亲情群。甚至有说阿还准备报复亲房祖叔，必须随时防备。

也有人给阿还打电话，发信息，关切，劝诫，诸如种种，就好像在拯救一个心理扭曲的堕落分子。

怎么会成了这样子了？

真是百口莫辩啊。

这种危机甚于过往任何时候，甚至，阿还内心升起过极端的想法，想想都怕。难道真是逃不掉的宿命吗？

事实上这一年上半年，阿还经济上更糟糕了，因为城市升级，城中村不断拆迁，阿还所租房的地方房租较去年涨了五分之二，二房东那个大饼脸此时显得特别的狰狞。靠省吃俭用已经不可能付得起房租了，只好寻求原关外极偏僻的地方租房了，只求能容身，写书的梦遥遥无期，人生无它。

幸好及其时一个大学时期的学弟开宠物医院缺人手，给阿还开了300元一天的兼职，12小时直落。雪中送炭的巨款啊。

几个月下来，阿还居然也攒下了二万多元存款。

极度无聊，心情糟糕透顶，阿还决定放下当前的一切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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