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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第1页）

孟霆元应道：&ldo;见了，原本被太子阻挠，我没走，在母妃那儿消磨至午后，才寻到机会见了一面。&rdo;

他回想着：&ldo;御前和宫门都重新安排了人手，御医看过只说需要静养，不知太子有无授意。&rdo;稍顿一则，喉间有些酸胀，&ldo;自定北侯战死的消息传来，父王的身子便每况愈下，之后陈若吟的罪证上呈，更是直接昏倒在朝上。&rdo;

借着势大的两方互相制衡，一方倒下则另一方无人牵制，可两方都倒下，说明家国不稳生出乱子。霍临风问：&ldo;那见到皇上后，情形如何?&rdo;

孟霆元说：&ldo;我禀明父皇，你已到长安，阿扎泰也押来了，只等着述清陈若吟的罪证。父皇动了怒，却病恹恹发不出火，叫我也不敢多说刺激他。&rdo;

霍临风沉吟一会儿，道：&ldo;睿王，太子倚仗陈若吟，必然不愿他被扳倒。可皇上为了太子继位无虞，会否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do;

孟霆元久久不答，没有妄加论断，霍临风也未追问，垂眸看着棋盘，拈一颗落子。只这一棋之差，局势登时出现扭转，他道：&ldo;明早我要进宫面圣。&rdo;

他的意思是，他要做着扭转局势的一子。

孟霆元说：&ldo;进宫未必见得到‐‐&rdo;

霍临风打断：&ldo;一定要见到，太子不准，就别怪我施压。我霍临风多年的军功，我大哥、我爹，我们霍家精骑所有人的军功，定北军万千将士，关外所有百姓，我全压上，看看太子还有没有抵挡之力。&rdo;

孟霆元怔怔地看着霍临风，敬，亦是惧，君对重臣的畏惧，他问：&ldo;倘若真如将军所言，父皇蒙蔽，不欲惩陈若吟……&rdo;

哗啦!满盘棋子被霍临风一掌拂下，溅落脚边满地。他沉声答道：&ldo;天子若不为公，那我就替天行道。&rdo;

这一句把立场实实在在地表明了，亮出招，豪气冲破干云。孟霆元震动得说不出话来，伸手端茶盏，以茶代酒做个礼敬的姿态。

霍临风端杯回应，饮尽，露出一丝洒脱的笑意。

忽然，他问：&ldo;睿王，为何隐瞒我爹杀死唐祯夫妇的真相?&rdo;

他早想问了，孟霆元既然喜欢容落云，何苦瞒着?一起携手报仇，岂不快哉，更能讨得容落云的欢心。何必等到败露的一日，落得两心疏离，连做寻常朋友都别扭。

孟霆元反问：&ldo;你说人死了，是否就算偿命?&rdo;

他没想让霍临风回答，道：&ldo;我隐瞒小蘅，心中一直有愧，但我反复说服自己，人终有一死，那定北侯也终有偿命的一天。&rdo;

霍临风说：&ldo;虽然你想拉拢霍家支持，但这么多年，霍家从未站过队，直到此战之前都于你没有助益。为何你选择隐瞒，为何不忍心小容杀我爹报仇?&rdo;

孟霆元的答案很简单：&ldo;于我没有助益，是我的命，于天下万民有助益，我就要保住百姓的这一份福气。&rdo;

霍临风看着孟霆元，两眼对着两眼，瞳仁儿映着瞳仁儿。他斟茶，端起自己的，轮到他礼敬对方一杯。

天彻底暗了，蛰园里，美酒佳肴铺排一桌，陆准正大口大口地嚼肉。容落云时不时望向门口，想等霍临风一起吃，听见脚步声，却是杜铮端来一碟鲜果。

陆准满嘴流油：&ldo;二哥，我好想你。&rdo;

容落云说：&ldo;我也惦记你。&rdo;他收回目光，伸手给陆准夹菜，&ldo;你独自来寻我，其他人知道吗?西乾岭一切可好?&rdo;

陆准咕哝道：&ldo;你在信中说来了长安，我知会大哥后就来了。&rdo;他凑近点，&ldo;离开不凡宫，你的宫主身份就不好使了，可霍临风是显赫的将军，万一欺负你呢，我得给充你个排场。&rdo;

容落云听得一乐：&ldo;你排场真大，一来就把皇子给骂了。&rdo;

咣当，鸡腿掉在碟中，陆准支棱着油脂麻花的手，瞧那枚戒指。&ldo;原来这玉戒是三皇子送你的，他非让我还给他。&rdo;陆准说，&ldo;可是价值连城……我哪舍得。&rdo;

回想府前的情景，他有点慌：&ldo;二哥，睿王不会半夜派人杀我罢?&rdo;

容落云哄道：&ldo;想什么幺蛾子，吃你的鸡腿。&rdo;

陆准说：&ldo;那你和我一起睡，岂不美哉?&rdo;

尾音尚未落实，霍临风从外跨进门，恰好听个正着，走近，一撩衣角落座，拿筷子在陆准的手背上狠狠一敲：&ldo;美死你，做梦。&rdo;

陆准吃痛：&ldo;臭当兵的，少惹我!&rdo;

他举着鸡腿咋呼，吓唬人：&ldo;信不信我一支穿云箭，不凡宫的弟子来踏平长安城!&rdo;

容落云淡淡道：&ldo;别胡吹，车马费你出么?&rdo;

一提银子，陆准偃旗息鼓，讪讪道：&ldo;这次放他一马。&rdo;扒两口饭又诉起苦来，&ldo;先前不凡宫被围击，增添兵器、医病、修损毁的房子，我都被榨干了!&rdo;

霍临风剥豆子吃，听得想笑，问：&ldo;受伤的人多么?&rdo;

陆准答：&ldo;还成，其实那些人也不肯豁出命折腾。&rdo;他的语调软一点，&ldo;后来得知定北侯战死，段大侠说，那群人是为拖住我们，让我们无法抽身北上。&rdo;

提及霍钊之死，霍临风故意发出一声叹息。容落云听出情绪不到位，瞥一眼，但没点破，陆准却不知，支吾道：&ldo;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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