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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破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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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雪和向南舞还没走到何必近前，何必已经向他们喊道：“大师兄回来了，大师兄回来了！”他虽然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仍然显得格外兴奋。

向南舞一听，马上问道：“大师兄回来了？那他现在在哪？”何必用手一指大殿，说道：“正在大殿之中向师父汇报呢！”

寒冬雪早已料到是此事，心中也不免激动万分，便想立刻冲进大殿之内，问一问严镇有没有找到自己家人的消息。不过他终究还是克制住，走到何必身边问道：“何必大哥，那大家都在此聚集又是为什么？”

何必颇有些得意地说道：“听说大师兄此次下山一趟，就已融合了两枚信物，实力更胜从前。我们这一辈师兄弟中，他是融合了信物的第一人，所以众位师兄弟都在此等候，想要向他道贺。”

何必心中激动，说话的声音不免大了一些，被另一旁的辰冥、黄庭年和范沛三人听到了。范沛年纪轻，脾气急，忍不住说道：“融合信物，本是常事，有什么稀奇。二师兄，我们先走吧。”

辰冥听了，索性带着黄庭年和范沛先行离开。何必见他们走远，嘟囔道：“没什么稀奇，你们却也融合不来。”寒冬雪心中知道，严镇载誉归来，这心里最不是滋味的，恐怕就要算是辰冥了。

他正想着，就见严镇从大殿中走出，器宇轩昂，神采较之从前更胜不少。众人一见严镇出来了，立即蜂拥而上，纷纷向他道贺。一大帮人簇拥着严镇，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严镇颇为淡定，他向大家挥挥手，说道：“各位师弟师妹，多日不见很是挂念大家，也非常感谢你们的心意。这里终究不方便，不如大家一起去食堂，我们在一起好好聊上一聊。”

众人齐齐欢呼，围着严镇向后院走去。寒冬雪本想上前去询问严镇，却始终无法靠近。纷乱之中，严镇看到了寒冬雪，眼神中流露出遗憾之色。他还来不及多讲，就被众师弟们推着离开，向南舞与何必也随着人群向后院走去。

寒冬雪于人影攒动之间，瞥见了严镇的眼神，便有一种不详之感涌进心间。他马上向大殿中跑去，想要去找星极上人问个清楚。

他才跑到大殿门口，却正和星极上人撞个满怀。他也来不及施礼，直截了当地问道：“星极上人，严镇大哥可有找到我家人消息？”

此时南院之中，寒风萧瑟，人群散尽，只有这一老一少面面相对。星极上人未曾开口，先哀叹了一声，随后说道：“冬雪，镇儿此次南下，沿途之中并没有发现你母亲和妹妹的踪迹。他到了近阳城后，又连日询问，找遍了城内的大街小巷，也都没有打听到你伯父寒封山的消息。”

寒冬雪听了，心中无法相信，但又无法拒绝。其实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毕竟有关伯父寒封山的信息，他知之甚少，找寻起来势比登天。相对而言，他更担心母亲和妹妹的安危，严镇一路上竟然没能找到半点踪迹，只怕她们二人已经惨遭毒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寒冬雪才从悲伤中缓解出来。他抬头一看，星极上人竟然还在他的身边，未曾离开。寒冬雪施了一礼，准备向星极上人道别，却被星极上人喊住：“冬雪，事已至此，你当向着好处去想，尚有一线希望。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事要和你商议！”

寒冬雪离开大殿时，已是星光乍现，他晚饭也没吃，直接回到了自己房中。进屋之后，他连灯烛也未点亮，只是坐在椅子上，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希望，应该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物了，只要有希望在，便还有种种可以期许的美好结局。因此希望的毁灭，就是这世间最糟糕的事情。

希望的破灭，并不是如折戟碎冰那般干脆了断，而是犹如用一把小刀，一刀刀去削人身上的骨肉那般折磨。因为人总是不甘心于失望，所以每当希望破灭之后，都会试图去寻找一些支撑自己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尽管迎接他们的，可能只是又一次伤痛。

自从严镇下山以后，寒冬雪每日都满怀着希望，等待着好消息的来临。然而最终，命运带给他的是一次希望破灭的极刑。如今，他只能收拾伤痛，继续守着心中的希望，踟躇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投射在屋中的地面上。这小小的身影来到寒冬雪身后，随后一只纤细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寒冬雪抬头一看，果然是向南舞。

向南舞的脸上带着少见的忧伤，轻声说道：“冬雪，你不要灰心。大师兄说，以后他每次下山修炼，都会去留意你家人的消息。我相信终有一天，你可以一家团聚。”

寒冬雪很感激向南舞来安慰他，却无言以对，唯有苦笑。他将头一偏，便依偎在向南舞柔软的臂弯之中，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一阵暖意，传过他的耳畔，传过他的脸颊，直达他的心间。

这一刻，高大的寒冬雪，是渺小的，是脆弱而无所依的；娇小的向南舞，成为了他宽阔的，可以依靠的，温柔的港湾。

月光透微凉，身影错成双，手掌相依靠，心事对谁讲？

第二天一早，寒冬雪和向南舞照例去食堂吃早饭。严镇回来之后，何必的话明显又多了起来，在饭桌上，他神秘兮兮地对向南舞说道：“小师妹，听说你爹爹昨天晚上和师父吵了一架，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向南舞眨眨眼，说道：“我又不住在北院中，我怎么知道。四师兄，难道你听到了什么消息？”何必说道：“我也是听昨天值班的师弟讲的，说你爹爹和师父吵了半天，然后向长老喊着不管了不管了，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严镇在一旁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师弟，你就专心练功，少打听这些没用的。”何必挨了训，便闭嘴不说。向南舞小声地对严镇说道：“大师兄，等一下我不去南院的广场练功，你知道的吧？”严镇笑道：“师父和我讲过了，你喜欢去哪里练功都随你，只要你不偷懒就行。”

向南舞欢呼一声，拉着寒冬雪便离开了，二人一如往常，同去杉树林中修炼。等他们走到了林中，寒冬雪问道：“南舞，你可知昨夜你爹爹和星极上人争吵，所为何事？”

向南舞面露疑惑，说道：“怎么你也问起这个？我确实不知。”寒冬雪一笑，向她说明了原委。

听完寒冬雪的话，向南舞大呼一声，说道：“什么？师父他要收你做入室弟子？”寒冬雪点点头，说道：“昨天你们散去之后，我在大殿中遇到星极上人。他和我讲，既然如今没寻到我家人的消息，不如让我长留在北极山上，将我收为入室弟子。我现在漂泊无依，这个归宿再好不过，自然就答应下来。”

向南舞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由惊转喜，摇着寒冬雪的手臂，开心地说道：“冬雪，冬雪！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师弟了，我是你师姐，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往东你就往东，让你往西你就往西，你听到没有？快喊师姐，喊师姐！”

寒冬雪苦笑，当初他还在想，这个倒霉的小师弟会是谁，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自己。他摇摇头，说道：“现在还没拜师呢，我不喊。再说了，也没见你凡事都听你师兄的话，凭什么我就得听你的？”

向南舞有些急了，不依不饶地说道：“我不管，反正以后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告诉师父去，让他老人家惩罚你，看你敢不听！”寒冬雪笑着说道：“好吧，那我依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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