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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第2页）

虽然青衫一直不语，但却是一个杀伐决断的狠戾之人。他微微讶异，这伶人如此玲珑之心，竟然能察觉出自己的杀气。

如今本是乱世，稍有不快手起刀落杀了人，恐怕官府也不会多管什么。

柳离笑性子温和，难得见他气恼，大声喝人。九儿轻咬下唇，委屈的看向柳离笑，然后又看向青衫，小声道：“大爷别介意，小的知错了。”

青衫这才微微侧头看了九儿一眼。

九儿心头一颤，猛地退后两步。那是一双似狼一般的眼睛，在那眼里自己就像是被宰杀的猎物一般。

见此，柳离笑拦在了他的面前，冲青衫嫣然一笑，然后推着九儿回宫商阁里。

“九儿你先回去。”把九儿推进了门里，他也顾不得自己的衣摆，小跑了两步到青衫面前。“青衫大哥久等了，麻烦前方带路。”

青衫收回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只穿了一件外纱的柳离笑。虽是初春，但是夜里寒气也重，刚才小跑了两步，柳离笑的一双纤细白皙的双腿隐约露在了衣衫外。

柳离笑见他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腿上，手轻轻的牵了牵衣摆，好遮住露出来的腿，脸上却是笑的娇媚，一双桃花眼秋波脉脉的看他一眼，娇笑道：“青衫大哥也想与奴家一夜风流么？”

青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柳离笑脸上的笑容却更媚了，不过他眼里闪烁的恐惧和手心里沁出汗将他脸上的笑容出卖。

青衫只是冷冷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朝街上走去。

柳离笑这才松了一口气，跟在了他的身后。刚才见青衫瞧着自己的腿，下意识的说出了调情的话，才反应过来这人并非善人。刚才还喝止九儿，没想到自己却犯了。好在只是冷瞧了一眼，不过那一眼却让自己凉透了浑身——恐惧。

青衫走的不快，但是柳离笑牵着衣摆小步走着却是跟不上，无奈，只好松了牵着衣摆的手，大步追了上去。

虽然已是夜里，但是街上却有不少人，多数是一些摆摊的老伯和一些忙碌了一天壮汉。江南的奢靡，只是对于那些官宦子弟乡绅员外，亦或者是那些傲骨的文人墨客。

而这些汉子们都是外地人，白天帮乡绅家做活，只得在晚上，到街上的小摊前，要一碟花生米和一壶米酒，或者一碗馄饨。等吃饱喝足后，回家睡一觉，第二天日出又是忙碌的开始。

青衫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往人多的地方走。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那不是宫商阁的柳哥儿么？！

这些汉子虽然听过柳离笑的名字，却未见过，闻此都朝柳离笑这边看来。

柳离笑似乎知道青衫的用意，他一路追着青衫，早已经没有注意衣摆处，一双长腿侧面自腿根处露在外面。虽然他是乐师，但也不是下等窑姐儿，根本也未在这多人面前露出身体。

幸好这些汉子只是看了看，并不敢上前动手动脚。

然是如此，柳离笑羞愧的满面通红，却不敢言语，眼睛微微泛酸，竟然流出了两行清泪。

“咳咳……”嗓子发干，柳离笑掩面咳嗽了起来。本就身体不适，再加上心里羞怒，竟然又咳出血来。

嘴角是咳出的血迹，身上又没有丝绢纸巾，只得用袖子轻轻擦拭嘴角。夜风刺骨，他只穿了薄衫，身子有些发冷，不禁蹲下身子，哈气取暖。

青衫好像没有看见一般，只是默默的站在前方，既不上前，也不催促。

头一次这般狼狈，心里极其委屈，却是敢怒不敢言。

“柳公子？”正在无助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柳离笑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破旧，长相朴实的外族汉子。

“阿蛮。”这人就是每日往宫商阁给他送梨花的阿蛮。见到阿蛮，柳离笑着实吃惊，又见自己近乎衣不蔽体，赶紧牵过下身的衣摆挡住露出的小腿。

只是这越慌张，反倒慌了手脚，一不注意，“咔嚓”一声，衣摆被扯破，扯破的碎布随着小腿滑落。

脸上清泪还在，嘴角却扬起完美的弧度，故作欢颜道：“这衣裳也知奴家走路不便，竟然自己坏了。”

阿蛮默默的看着他。

在那纯朴的目光里，柳离笑脸上的笑容僵住，就感觉自己全身被侵在了冰水一般，刺骨的寒冷让他瑟瑟发抖。

脸上笑容依旧，但是他知道这笑容下泛酸的泪。

“这夜，凉。”阿蛮开口，他的汉话说的还不是很地道，但是柳离笑从他的举动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只见阿蛮扶起了他，把自己身上的麻布汗衫脱下来给他披上，又解开里面的小褂，帮他在腰围处围了一圈。虽然走路还能看见小腿，但是不至于和刚才一样，直接露在大腿根处。

阿蛮应该才干完活来，麻布汗衫上还能嗅到汗味，但是柳离笑却感受到的是那衣衫上的温暖。

他微微欠身道谢。

阿蛮挥了挥手，憨厚一笑，道：“柳公子不要见外。”他知道柳离笑有客在等，没有再多说什么，赤裸着上身离开了。

望着那汉子的背影，柳离笑轻轻笑了，一双眸子里没有任何情感，就像平静的湖面，清澈，但也不知道这湖里有些什么。

他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汗衫，继续跟着青衫去拿紫衣男子的府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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