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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第4页）

劫后余生，恍然如梦。

裴明川险些以为他也是幻觉，眼泪兀地狂涌，因为没了力气，只能爬在地上朝他靠近“你是真对不对！你来救我了……我知道你会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再看裴渡，有如神明降世，正要伸手去抓他衣摆，却见对方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

裴渡……避开了他？

裴明川满目不敢置信，倏然抬头。

谢镜辞嗓音悠悠传来，带了讽刺意味十足浅笑“不会真有人觉得，把别人祸害一通，说声‘对不起’就能了结吧？”

谢镜辞。

裴明川牙齿咯咯发抖。

他后悔了。

比起对她目中无人恨意，充斥在他心里，更多是源源无尽悔恨。

如果当初选择帮助裴渡，被谢家一并带去云京，定然也会有他。

玄武境里法会，裴明川看得真切。

跟在他们两人身边，一个是修为低弱体修，一个是不被世俗容纳魔修，明明都不是多么出众货色，却能在法会里脱颖而出，引来无限瞩目。

他本应该……也是其中之一。

没错，只要站在裴渡身边，他怎么可能还会是如今这副窝囊样。白婉裴钰算什么东西，裴渡与谢镜辞，一个天之骄子，一个世家小姐，一旦抱上他们大腿，他必能平步青云。

“都是我错，都是我错！”

裴明川痛哭流涕“全是因为裴钰威胁我，都是他们错，不关我事啊！我从头到尾，一直没做多少对不起你事……难道你忘了我们当年情谊吗！”

谢镜辞看得冷笑连连，本想出言怼他，想起身边裴渡，又觉不便插口，安静闭了嘴。

“承蒙兄长多年照料。”

于他相比，裴渡神色要显得平和许多。

他语气里听不出埋怨，甚至连怒气也没有，内容却字字诛心，毫不留情“今日救你一命，便算还了这份恩情，从今以后两不相欠。”

当时听闻裴渡欲要拔剑救人，谢镜辞原以为他于心不忍，没想到是为斩断情谊，破除裴明川所有念想。

裴明川曾是他唯一朋友是真，无情将他背叛也是真。

他自是有情，却也无情，当断则断，不留任何后退余地。

晴天霹雳。

裴明川连哭泣都浑然忘记，扯出一个比落泪还难看笑，拼命往上扑“你……你在说什么？我们是朋友啊！当初在秘境，你受了伤，是我给你治疗擦药，你忘了？”

回应他，是一把映了冷光剑。

裴渡声音更冷，仍是极为有礼语气“刀剑无眼。”

全完了。

一切希冀全盘崩塌，裴明川想要抓住他衣摆，奈何被之前幻觉吓到瘫软，浑身上下使不出力气。

他眼睁睁看着谢镜辞做了个鬼脸，被裴渡轻轻拉住袖子，跟随后者一起离开。

而裴渡没有回头。

“求求你，求求你！”

裴明川被梦火折磨得濒临崩溃，嚎哭不止，浑身颤抖如泥“你曾经从不会丢下我不管，还说——”

他想起什么，混浊瞳孔浮起几分急切之意“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生辰无人庆贺，你对我说、说能实现我一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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