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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第2页）

希灵继续点头，想起自己素来对吃没有兴趣，但是那时一到他家就会有食欲，就是觉得他家的饭菜好吃。

等陆克渊点过了菜，侍者退了出去，雅座里就只剩了他们两个。希灵沉默片刻，然后问道：&ldo;你的伤……都好了吗？&rdo;

陆克渊把胳膊肘架在桌子上，微笑着答道：&ldo;好了。&rdo;

&ldo;有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rdo;

陆克渊依然是微笑着：&ldo;都是小问题，没有关系。&rdo;

希灵看他总是笑微微的。有些疑惑：&ldo;你笑什么？&rdo;

陆克渊答道：&ldo;没想到还能看到你，心里很高兴。&rdo;

&ldo;高兴？&rdo;希灵故意说道：&ldo;我还以为你依然对我是避之惟恐不及。&rdo;

陆克渊摇了摇头：&ldo;我现在也还是认为你很有危险性。但危险归危险，高兴归高兴，不冲突。&rdo;

希灵忽然笑了一声：&ldo;你知道吗？前几年，小桐受了我的连累，被日本人抓去坐了牢，险些丢了一条命。&rdo;

说到这里，她发出了一点带着戏谑意味的感慨：&ldo;怪不得你当初跑得快，老狐狸。&rdo;

这时侍者送了酒与大菜上来，陆克渊先不说话，等侍者离开了，他才伸手拿过希灵的杯子，一边用软纸把杯子重新擦了一遍，一边答道：&ldo;你了解我。&rdo;

然后他拧开洋酒瓶子，倒了半杯酒放到希灵面前：&ldo;我这个人，前半辈子越是不要命，后半辈子越是惜命。&rdo;

给希灵倒过了酒，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ldo;记不记得，你当初总说我是个坏人？&rdo;

希灵端起玻璃杯，送到鼻端嗅了嗅：&ldo;我说错了？&rdo;

陆克渊放下了酒瓶：&ldo;不，你说得很对。我当时不管你的死活，把你扔在天津，后来听说你嫁给了小桐，我还在上海生了一场闷气。&rdo;

然后他欠身举杯，在希灵的酒杯上轻轻碰了一下：&ldo;祝你这一次旅途顺利。&rdo;

希灵小小的抿了一口酒，忽然说道：&ldo;我被你丢下之后，受了很多很多的苦。&rdo;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微微的红了，可是声音依然带着笑意：&ldo;但我不恨你。我早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没骗过我，是我自己昏了头，非你不可。&rdo;

陆克渊怔怔的看着她，这小女人代表着他一生中最激烈的、也是最后的罗曼史。他不是讲爱情的人，如今年纪大了，就更是什么都懒得讲，可是此刻面对着希灵，他忽然感觉周围野旷天低、有风有雨。

年华岁月都被雨打风吹去了，只剩下两个灵魂相对而立，一个还是这样坏，一个还是那样危险。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希灵的手，他咬牙切齿，用力的攥。他老了，老得腿脚都不大利落了，可是在这女人面前，他竟感觉自己一阵一阵的热血上涌，会想搭船到重庆去，会想重新的打江山闯江湖。

希灵被他攥疼了，挣扎着把手抽了出来。蹙着眉头望向他，她问：&ldo;你干什么？&rdo;

陆克渊紧盯着她，说道：&ldo;站起来。&rdo;

希灵慢慢的站了起来。

陆克渊又道：&ldo;过来。&rdo;

希灵茫然的走到了他面前，然后在下一秒中天旋地转，被他拉扯过去抱到了大腿上。收紧双臂勒住了她，他喘息着低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ldo;你让我第一次痛恨我的年纪。&rdo;

然后微微抬头移动目光，他盯住了希灵的脸，目光冷酷，藏着凶意：&ldo;如果我能年轻二十岁，那你今天就回不去了。&rdo;

希灵直视着他的眼睛，答道：&ldo;我相信。&rdo;

然后她又答道：&ldo;如果我能年轻二十岁，今天你赶我回去，我也不会回去了。&rdo;

陆克渊的目光渐渐柔和悲凉了，低头嗅了嗅希灵的头发，他松开了双手，只说出了两个字：&ldo;可惜。&rdo;

希灵却是说道：&ldo;不可惜。我们两个的关系，注定是有善始、没善终。&rdo;

雅间恢复了安静，希灵坐回原位，吃了一点东西，喝了杯中剩下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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