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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巴士抵达酒店，荣小姐低声对司机说了几句。司机下去后，她低着头站在过道前方，吞吞吐吐地告诉大家‐‐明天她不再带队了。

因为白族村长说要向旅游局报告。她的上司已给她打电话了，要她立即回去汇报。她或许会被开除，但请不必为她难过，这是她的错。她本该把大家聚在一起，向大家解释注意事项的。她非常抱歉没有能力带领这个&ldo;各持己见的旅行团&rdo;。既然大家意见如此不统一，她就应该坚决地作出决定，来防止&ldo;违反规定&rdo;的事情发生。她的大眼镜上满是泪水，浑身上下都是僵硬着的，似乎随时都会大声痛哭。

虽然荣小姐不称职，可是我的朋友们一想到她可能失业，还是感到莫名的伤感。他们用眼角互相瞄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荣小姐颤抖地深吸一口气，拿起塑料拎包下了车。

大家突然议论起来。

&ldo;事情真乱！&rdo;莫非说。

&ldo;我们该给她一笔离别小费的，&rdo;柏哈利建议，&ldo;现在凑些钱吧。&rdo;

&ldo;多少？&rdo;马塞夫人问，&ldo;二百元人民币？&rdo;

&ldo;每人四百。&rdo;薇拉说。

柏哈利扬起眉毛：&ldo;四百？那加起来有五千块了。太多了吧。她会认为我们怜悯她的。&rdo;

&ldo;可是我们确实同情她呀。&rdo;薇拉说。

&ldo;我要给更多些。&rdo;本尼说，然后又尴尬地补充，&ldo;唉，是我的错，是我选了她做导游。&rdo;

他发现在这一点上没人反驳。他感到更加羞愧了，有被大家抛弃的感觉。

突然，荣小姐又返回来了。但愿荣小姐没听到他们之间的话。她对大家说：&ldo;我忘记告诉你们另一件事了。&rdo;

她的前客户们都礼貌地听着。

&ldo;白族村长告诉我另一件事。非常重要，必须要告诉你们。&rdo;

噢，糟糕，本尼想那村长也许想要更多的钱。刚才罚每人二十美元太便宜了，便宜得让人难以相信。这次他们可能要被敲掉几千美元了。

荣小姐没有像刚才那样低头，她的头发蓬乱，像充了静电的王冠。她目光直视前方，好像能透过车后窗看到我的朋友们的未来‐‐

&ldo;村长不允许你们进入其他景点……不准坐缆车去牦牛坪，不准参加古代音乐会，不准携带旅游纪念品离去……&rdo;

本尼感觉自己要沉没、要淹死了。他崩溃地看着旅行计划，完全陷入了混乱。

石钟山的诅咒（6）

&ldo;他说因为你们亵渎子宫洞，在座的每个人都会遭报应：没有小孩，没有后代，永远不能结婚。&rdo;

马塞夫妇互相看了一眼。

荣小姐的声音抬高，大声说道：&ldo;他说即使你们付一百万美元，也无法逃脱厄运……他会告诉所有神灵，给这些外国人下诅咒，诅咒将永远相随，今生来世，天涯海角，永不终止。&rdo;

海蒂听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荣小姐深吸一口气，就在下车前郑重地说：&ldo;这一点请你们一定要记住！&rdo;

此时此刻，我的十二位朋友脑中都浮现出那只水牛，跪在深深的泥中，永远都难以拔出。

最致命的改变（1）

夜幕降临的同时，我的朋友们惊魂未定地回到了丽江。

本尼把大家带到一个古老的地方‐‐&ldo;慷慨的山谷餐厅&rdo;，上午他们还不愿来这里呢。

大家顺从地拿起我称之为&ldo;冬日美味&rdo;的菜单，没人有心情再去寻找更&ldo;自然&rdo;或更&ldo;原汁原味&rdo;的菜式。他们庆幸石钟寺的坏运气并没跟到丽江，老板还给他们优惠，他称之为&ldo;免费惊喜&rdo;！

第一大惊喜是餐厅本身。这里安静而迷人，一点也没有旅游景点的嘈杂，这个选择当然也是我的功劳。餐厅布局精致，庭院已改装成餐厅一部分，正对着窄窄的河道。眼前的河流犹如一条优美的缎带，蜿蜒穿过丽江的街道。如果你坐在石阶上，还可以把脚伸到水流中。餐厅的桌椅很古旧，没有擦痕或烟头的痕迹，一个世纪来的食物碎屑填满了fèng隙，运到美国或许会成为很受欢迎的古董。

啤酒来了，我的朋友们互相祝愿：

&ldo;愿明天更顺利。&rdo;

&ldo;更顺利！&rdo;

马塞先生建议大家以民主的方式，决定是否明早离开丽江去兰那王国。只有本尼、薇拉和埃斯米反对。

这对本尼来说当然很重要，如果提前离开丽江，他就得准备新的旅行计划，但这实在太冒险了，他投了反对票。民主方式在旅行时毫无用武之地，只要你是领队，就应该有绝对的权威。

薇拉也投了反对票，她以前是大公司的高管，有天生的领导才能。只要她作出决断，然后盯着下属要求意见一致，一切就都搞定了。但现在是在中国，她只是旅行团中的普通一员。她在投票时说：&ldo;我不相信那村长能阻止我们去其他地方。他能上网给他在各地的亲信发eail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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