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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他走回贝克的家。珍妮&iddot;贝克睡得很死，额头已凉了下来。

天已中午了。尼克来到停车场，感到了他夜里损伤的景象。他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后，整个身体都抽动了起来。贝克的手枪仍吊在他的胯上。在停车场他热了两罐汤，倒进保温罐内。冰箱里的牛奶似乎还没坏，也顺手拿了一瓶。

比利&iddot;沃纳已经死了。当迈克看见尼克时，就又开始发癔病似地傻笑了起来，用指头指着尼克说：&ldo;已倒下两个了，又一个也要死了！倒下了两个，另一个也要死了！这下你可报仇雪恨了！对吗？对吗？&rdo;

尼克十分小心地用扫帚把一保温罐汤推进牢间内，然后又推进去一大杯牛奶。迈克直接用保温罐小口地呷着汤。尼克拿上自己的保温罐，坐到走廊里。他得把比利弄到楼下去，但他先得吃午饭。他已饿坏了。他边喝汤，边若有所思地看着迈克。

&ldo;你想知道我怎么样吗？&rdo;迈克问道。

尼克点点头。

&ldo;和你今天早上离开时一个样。我擤了有一磅鼻涕。&rdo;他满怀希望地盯着尼克，&ldo;我妈妈总是对我说，当你擤鼻涕时你就会好起来的。也许我的案子并不严重，啊？你认为会吗？&rdo;

尼克耸了耸肩，意思是什么事都会发生的。

&ldo;我有苍鹰般的性格，&rdo;迈克说道，&ldo;虽然我认为这不算什么，但我想我得把它克服掉。听着，伙计，让我出去吧。求你了。我苦苦地求你了。&rdo;

尼克想了想。

&ldo;坏了，你还带着枪呢。我不会给你制造麻烦的，无论如何也不会的。我只是想离开这个小镇。我想先去看看我老婆……&rdo;

尼克指了指迈克的左手，那儿并没有戒指。

&ldo;是的，我们离婚了，但她仍住在离里奇罗德不远的那个镇子上。我想顺便去看看她。你想说什么，伙计？&rdo;迈克哭了起来，&ldo;给我个机会吧。不要再把我锁在这个破屋里了。&rdo;

尼克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回办公室，打开了抽屉。钥匙全都在那里。男人的逻辑是无情的；但再也没了认为有人会来帮助他们摆脱困境的那种感觉。他拿上钥匙又走了回来。他拿起大个子约翰&iddot;贝克曾给他看过的那把带白线的钥匙，透过铁栅栏扔给了迈克&iddot;奇尔德雷斯。

&ldo;谢谢，&rdo;迈克唠叨着，&ldo;嘿，真谢谢你了。我对打过你深感抱歉。我对天发誓，那是雷的主意，我和文斯曾想要制止他，但他喝醉了，像个疯子一样……&rdo;他急忙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尼克往后退了退，手按在枪把上。

牢间的门打开了，迈克走了出来。&ldo;我说的是，&rdo;他说，&ldo;我想干的就是离开这个镇子。&rdo;他从尼克旁边侧身而过，嘴唇不停地抽动着，然后箭一般地窜出了单间牢房区和办公室之间的那扇门。尼克跟着他直到看见身后办公室的门关上。

尼克来到外面。迈克站在路边，手放在停车计时器上看着空荡荡的街道。

&ldo;我的天啊，&rdo;他嘟囔着，转过不知所措的脸盯着尼克，&ldo;全都这样了吗？是不是全部都是这样了？&rdo;

尼克点点头，但手却仍放在枪柄上。

迈克开始说了些什么，就又咳嗽了起来。他捂上嘴，然后按了一下嘴唇。

&ldo;我就要成这儿的救世主了，&rdo;他说，&ldo;你考虑得真周到，你也会成为救世主的，哑巴。这是一种黑死病或别的什么病。&rdo;

尼克耸耸肩。迈克开始走向人行道。他越走越快，几乎都要跑起来了。尼克看着他，直至他从视野中消失，然后才走了进去。此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迈克。他感到轻松了许多，他突然意识到他做了一件正确的事。他躺在帆布床上，立刻就睡着了。

他在那张没有毛毯的床上直睡了一个下午，才汗水淋淋地醒了过来，感到舒服多了。雷暴雨正在山区肆虐着，他虽然听不见雷声，却能看见蓝白色的叉状闪电刺破群山的景象。夜里再没有任何人到硕尤镇来过。

黄昏时他来到了大街上，来到了波利电台和电视台附近，他又是破门而入。在收款台留了张便条，便把一台便携式索尼电视机抱回了监狱。他打开电视机，选好频道。cbs分台正在播送一条信息：微波中继站出了故障，正在继续进行调谐。abc台演的是&ldo;我爱露西&rdo;，而nbc台在重播一集连续剧，内容是说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想成为一名赛车电路机械师的故事。特克萨卡纳台这个专门播放老影片、比赛和杰克&iddot;范&iddot;英皮类宗教小丑片的独立电视台，却什么也没有。

尼克咔嗒一声关掉电视机，来到那家停车场，做了足够两个人吃的汤和三明治。他把食物放进一只带盖的大篮内。在往珍妮&iddot;贝克家去的路上，有三四只狗，显然是因为没人喂而饿疯了，受到篮内食物味道的吸引，聚集在他的面前。尼克掏出枪，在一只狗几乎要咬住他之前，他都没下决心开枪。他扣动了扳机，子弹呼啸着击中了面前五英尺远的水泥地面，留下了一道银色的铅痕。他没有听到爆裂声，但却感到了沉重的振动。几只狗狂叫着四散而逃了。

珍妮睡着了，额头和面颊仍很烫，呼吸慢且费劲。尼克弄条冷毛巾给她擦了擦脸，把她那份食物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走进起居室，打开了落地式大彩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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