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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北秦国师净善道长乃云夏有名的医术大师，且早已臻宗师境界，他如果都没办法治好太子，那太子这双眼……

施诤言心底黯然，韩烨朝窗边走去，熙熙攘攘的人声在他耳边拂过。他的声音淡淡响起：&ldo;诤言，不必挂怀，内力散了，做个寻常人便是，双眼不能视物，习惯了就好。孤如今的身份，就算内力尽散不能看见东西也无大碍。&rdo;

听得此言，施诤言眼眶泛红，沉默下来。

两年前朝廷以为韩烨已亡，嘉宁帝册封韩云为太子，说起来如今大靖的储君是那个尚才六岁的十三殿下。

三年时间，大靖朝堂风起云涌，江山早已不复当年。

&ldo;殿下。&rdo;虽然知道韩烨看不见，但施诤言仍然对着韩烨的方向缓缓跪下，膝盖磕地的声音沉钝而郑重，他跪得笔直，一字一句开口。

&ldo;无论殿下变成什么样子，无论殿下愿不愿意再回东宫。臣施诤言一生追随的大靖储君，从来只有殿下，当初是，如今是，将来亦是。&rdo;

无论大靖是韩氏掌权抑或帝家当道，无论位居东宫之位的是你韩烨还是皇十三子韩云。只要你还活着，我施诤言这一生追随的君主，就只有你。

当年他只是施家少将，来不及对尚是储君的韩烨说出这句话。如今韩烨以平民之身归来，他愿以施家帅印西北三军拱卫他一生平安顺遂。

凡他令所指，皆是他剑锋所向。

凤临阁内一阵安静，韩烨回转身看向施诤言的方向，清冷的眼底泛起同样酸涩而激动的情绪。他长长吐出口气，压下心底的感慨，朝施诤言摸索而来抬起他的手将他扶起。

&ldo;诤言，咱们三年多没见了，今日不言天下，给孤说说这两年发生的事儿吧。&rdo;

施诤言颔首，分别了三年的君臣在君子楼内默默叙旧直到华灯初上。

知晓了韩烨这两年境遇的施诤言也颇为感慨。

&ldo;北秦的莫霜公主居然还活着，当年三国之乱果然是北秦有意挑起。殿下，净善道长和莫霜暗中救下您却未禀告北秦王，您可知为何？&rdo;

&ldo;孤至今尚不知道他们所图为何，但他们对孤有救命之恩却是事实。&rdo;

施诤言颔首，沉声问：&ldo;殿下，那您现在回来，可是愿意重回东宫？&rdo;

韩烨摇头，&ldo;如今朝堂尚还安稳，韩云已是储君，孤没有再回东宫的必要，况且孤双眼俱毁，如何再为大靖储君？当初在云景山上孤就已放下一切，诤言，权势也好，天下也罢，孤如今都不再执着了。&rdo;

施诤言默默点头，&ldo;殿下，那您是想……&rdo;

韩烨归隐两年后突然出现在军献城，总归是有想做的事。

&ldo;身为人子，只要还活着，有些事就必须要去做。安宁已经不在了，我总要代替她回皇城看一看。&rdo;韩烨望向窗外帝都的方向，沉声开口。

提及安宁，施诤言眼底的沉痛一闪而过。他想起最近几个月京城里的传闻，神情不免一黯。陛下的身体，怕是真的不行了。

&ldo;殿下，您先休息一日，臣明日布好防卫后亲自护送您回京。&rdo;

&ldo;不用了，你是三军统帅，就留在军献城吧。&rdo;

&ldo;无妨，摄政王半月前召了臣回京述职，左右也就是这几日便要动身了。归西尚在西北，有他和苑书牵制北秦，不会出事。&rdo;

见韩烨点头，施诤言踟蹰良久，终是忍不住开了口，&ldo;殿下，您平安的消息，是不是要给摄政王传个口信？&rdo;

从头到尾，太子都未提及摄政王半句，但这句话施诤言却不能不问。

&ldo;这两年摄政王一直没有放弃找您，如果她知道您还活着……&rdo;

&ldo;孤知道，诤言，不用告诉梓元。&rdo;韩烨沉默良久，缓缓开口：&ldo;孤回京城看过父皇后就会离去。韩帝两家的仇怨耗已经掉她半生时光，她如今是大靖的摄政王，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吧。梓元她……&rdo;韩烨顿了顿，&ldo;应该有新的开始。&rdo;

无论他弥补多少，无论他为她做过多少，韩家欠帝家的都不会消失。既然此生无缘，又何必再耽误她一生？

这些年施诤言把太子和帝梓元的因缘纠葛看在眼底，知道他们之间横着两家世仇，难以圆满。施诤言叹了口气，想起京城前几日传来的消息，把青龙钟敲响一事告诉了韩烨。

&ldo;敲响青龙钟是因为恩科一事？&rdo;韩烨皱眉，他自是记得三年前正是帝梓元大破科考舞弊案得了世人称赞。

&ldo;是，这两件案子过于巧合，臣猜着怕是有人故意针对摄政王而去。&rdo;

韩烨微一沉吟，从手上解下一只碧绿扳指放在桌上朝施诤言的方向推去，&ldo;孤修书一封，你飞鸽将这只扳指和信函送到京城，他们自然会知道怎么做。&rdo;

&ldo;是，殿下。&rdo;

韩烨起身，行到凤临阁窗边。

&ldo;诤言，孤回军献城的消息瞒不过君子楼。你留句话给君家家主，就说……当年孤留给她一个念想，如今孤回来之事，无需她君家插手，就当还孤当年一份仁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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