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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自自然然即是道（第1页）

孔丘沉思了一会，说道：“周礼的等级制度是为了让国家变得有秩序，国家有秩序了才能长治久安，国家长治久安了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若是没有等级制度，天子将得不到臣民的尊重，臣民一旦不懂得尊重天子，必然做出僭越礼节的事情。这样一来，天下怎么可能太平？”

李耳回答道：“最好的秩序其实是没有秩序。就像日夜交替，四季轮转，它们的秩序不是人定的，却能够始终如一，循环往复地运作着。就像河川溪水向东流，它们的秩序也不是人定的，最后却能完美地汇入大海。大自然没有人为制定的秩序，为什么它却能运作的那么完美？我们人为的制定出那么多秩序，为什么到头来还是有战争、有犯罪、有偏见、有人对人的不人道？为什么我们不愿意效法自然，像自然一样不用心智去生活？为什么我们总以为自己比自然做得更好？”

“这……”孔丘再次哑言了，毕竟李耳说得很有道理，他完全找不到反驳李耳的理由。

孔丘一直认为，人心是万恶之源，若是人不通过礼去约束自己的行为，天下必然会动荡不安。可是李耳却认为人不需要通过礼去约束，越是用礼去约束人的行为，人就会离道越远，人离道越远，人就会越痛苦。

李耳认为，最好的秩序是没有秩序。就如他曾经说过的大方无隅，大器免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一般。天地万物本来就完美、和谐、统一，何须人力去干预？人力去干涉反而变得不和谐了。

孔丘依然不认同李耳的话，说道：“丘认为人心难测，若是放任人自由地去生活必然会出问题。人和自然终究不同，自然有天道在运作，可是人只能靠自己。”

李耳道：“人和自然本是一体，人是不能离开自然而独立存在的。道、天、地、人都是在效法自然才能生生不息，凡是不愿意效法自然的人是活不长久的，因为自然之道既是生存之道，人只有效法自然，遵道而行，人才不至于遭受灭亡。人因为有一个强大的头脑，便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认为自己做得比自然更好，于是就去制定出各种行为准则，区分出各种善恶美丑，高低贵贱的标准，殊不知越是这样做，越是在破坏自然的和谐，越是在偏离道，越是会引发种种矛盾和冲突。”

这时，仲由忍不住插嘴道：“老子！你开口一个自然闭口一个自然，什么都拿自然来说，似乎自然能解决一切问题似的。若是自然真的那么厉害，人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远古时期的人没有学习知识，与自然一体，不一样会有部落冲突，有部落战争？我看你说的自然就是在放屁！我们人类要的是进步不是落后，若是人每天什么都不做，每天都无私无欲，人类如何会有发展？如何会有进步？那不就和野人一样了？”

李耳笑着摇了摇头，“小兄弟误会我说的自然了！我说的自然并不是什么都不做，让人回到蛮荒时期做野人。我说的自然指的是自然淳朴的道之本性。我们的本性就是道，道本身就是自自然然的，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简单淳朴，天真无邪，所以才会拥有发自内心的快乐。可是当我们学习了知识之后就开始变得不自然了，变得不快乐了，这是为什么呢？因为知识教我们分别善恶美丑，高低贵贱，好坏对错，我们一旦去分别，就等于是在偏离道，就会制造出种种矛盾和冲突。自然是不会分别的，所以自然才能处在对立统一之中。而我们人喜欢分别，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和苦痛。所以我才不遗余力的教人不分别，教人无为，教人柔弱谦卑，教人不争不抢，教人顺其自然，只有做到我说的这些“德”，我们才能与道契合，与道契合之后我们才能够感受到道的完美。”

仲由难以认同，道：“先生说的不分别人怎么可能做得到？人本来就是喜欢分别的动物，人要做到不分别，仲由觉得太难了！仲由觉得先生讲的道过于理想化，过于脱离实际了！”

李耳摇头道：“非也！其实不分别很容易。不分别确切的说是包容万物不当真。我们无论看到善还是恶，美还是丑，对还是错，好还是坏，贵还是贱，我们都不把它们当真，做到包容，理解，接纳，这就是不分别了！”

“这怎么可能？”仲由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先生连恶人也要包容吗？”

李耳点了点头，“恶人自然会有上天来惩罚，我们不需要去管他们！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包容万物不当真。”

仲由又问：“不当真又是什么意思？若是有人杀害了你的亲人，难道你也不当真吗？”

李耳回答：“若是有人杀害了我的亲人，我会难过，我会哭泣，但我不会当真。因为我知道，我的亲人永远也不会死，因为我知道，我的亲人是永恒不灭的道。”

仲由惊讶不已，问道：“你是不是疯了？人就是人，怎么会是道？而你说的道究竟是指什么？”

李耳平静地回道：“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抱歉，道不可说。”

“你……”仲由忍不住想骂人，“天下还有不能说的东西？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故弄玄虚！”

“子路，不得无礼！！”孔丘大声道。

仲由抱怨道：“夫子，这老子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我看他说的道就是凭空捏造出来的！方才我问他道是什么，他无法自圆其说便干脆说道不可说，实在是欺人太甚！”

李耳哈哈一笑，道：“仲由小兄弟又误解我了！我怎么可能会凭空捏造一个道出来呢？道确实不可说，若非要让我用语言文字将他说出来，那就不是真正的道了。我只希望大家能够通过践行我说的“德”去感受道，只有这样才能明白道是什么。若是用头脑去理解道，只会使我们偏离道，因为道不在我们的头脑里，我们是不可能通过头脑去理解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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