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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我有话要对你说！&rdo;她忽然就在原地提声，情绪很紧张，&ldo;但是不知道该不该说。&rdo;

他朝她走过去，来到她面前，低头对上她的眼睛，告诉她：&ldo;有话就直说。&rdo;

她却不敢说了，想起他父亲还在住院，她不能帮忙就算了，怎么能再给他添麻烦？

是的，有些话说出口其实和添麻烦没有区别。

这样想着，她已经改了口，问他：&ldo;你以前帮爸爸代课，也和那些学生做朋友吗？&rdo;

&ldo;从来没有。&rdo;

&ldo;这么说，我竟然是第一个？我的意思是，你耐心地帮了我这么多。&rdo;

&ldo;我想这是因为你的问题比较多。&rdo;

&ldo;……&rdo;

她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夜风连连吹来，伴着她起伏的心绪，落入耳朵像是一串小铃铛的声音。

&ldo;哦，原来是这样。&rdo;

这样倒也不错，至少他花了很多时间在她身上，不得不说，慢慢回味他的这句话，让她又有些小开心，连带走路的步伐也很轻快。

当他们路过一家装潢明亮的店铺，她不由多看两眼，然后笑着说：&ldo;我想买点东西。&rdo;

走进店里一看，货架上都是生活用品和美妆护肤品，她在琳琅满目的口红中挑了一支，又取了一盒吸油纸和一面圆圆的小镜子，转身的时候看见他站在落地玻璃窗旁，有一位服务员在推荐他东西，她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今日特价商品，一只身高一米二的玩具熊，打好折扣是一百九十九元。

&ldo;这么大的熊。&rdo;过佳希弯下腰，把手贴在熊掌上，发现还没有它的大。

然后，她听见钟言声问她：&ldo;你喜欢吗？&rdo;

&ldo;喜欢，不过太大了，买了也拿不走。&rdo;

&ldo;未必，可以放在车后箱。&rdo;钟言声说完对服务员说，&ldo;把它给我吧。&rdo;

过佳希一愣，回头向他确认：&ldo;你要买啊？&rdo;

&ldo;送给你当考上大学的礼物。&rdo;他顺手拿过她手上的购物篮，一块交给服务员，&ldo;还有这些，一起付钱。&rdo;

店里的其他女顾客开始窃窃私语，有两位少女见状惊讶地捂上了嘴巴，显然是因为一个帅哥买下一只和小孩等高的玩具熊，把它送给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的故事实在很梦幻，作为旁观者的她们轻易入戏了。

但是过佳希自己清楚，对钟言声来说，他不可能在今天白吃她的一顿，他总会在一个恰当的时机，用回馈表示礼尚往来，因为他从不屑占人便宜，尤其是比他年纪小的人，刚好在他眼里，目前适合她的就是这样的毛绒熊……

就这样，等钟言声结了账，单手拿着熊出门，过佳希就跟在他身后，只负责伸手稍微拖住熊的两腿，不至于它会碰到地面，他们在众人的侧目下往回走，一直到他的车旁，他轻松地把它放进了车后箱，对她说：&ldo;好了，你可以带它回家了。&rdo;

钟言声开车的时候，过佳希坐在后面，饶有兴趣地拧开口红的盖子，对着小镜子往唇上抹。

因为车厢的光线很暗，她抹得不仔细，也没看出颜色有什么问题。

等红灯的时候，过佳希站起来，下巴抵在钟言声的椅背上，轻声说：&ldo;钟言声，今天我很高兴。&rdo;

钟言声回头，眼眸随即一怔。

&ldo;我是真的很高兴。&rdo;她重复了一遍，有些自言自语，&ldo;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高兴到不想睡觉了，你理解这样的感觉吗？&rdo;

&ldo;我倒觉得你现在应该想的是找时间去学一学怎么涂口红。&rdo;

因为实在看不下去她笨拙的化妆技术，他说完就抬起一只手臂，弯了弯手指，很自然地拿指关节抹去了她蔓延出嘴唇的部分。

她的脑子瞬间就短路了，垂眸看着他指关节上的红色。

他看出她的表情变化，当即发现自己下意识的行径不妥，冷静地开口对她说：&ldo;抱歉，应该给你一张纸。&rdo;

&ldo;不用了，我自己有。&rdo;她赶紧坐回去，打开包拿出纸巾把嘴唇擦掉，然后继续石化。

他继续开车，偶尔低头扫一眼食指关节上的口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随它去了，他很清楚远比这麻烦的是，有一个真实的瞬间，心底猝不及防地浮现一个自己从未有过的念头，完全出乎意料，是连自己都会鄙视的，以至于他只能尽快转移注意力，忽略它的存在。

车窗外流光四溢，偶尔一道亮光投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把那抹口红映照得如流霞一般，他静了静，然后打开窗的一条fèng隙，让微风吹进来，逐渐清醒自己，也顺便冷却了刚才吃饭时和她聊天的好心情，一路尽量沉默下去。

等到了目的地，他才回头看看安静坐在后面，眼睛一眨不眨的小姑娘，似乎还在想刚才的问题，片刻后告诉她答案：&ldo;你会这么高兴是因为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rdo;

过佳希若有所思，慢慢点了点头，然后从包里翻出一张打印好的纸递给他，并解释说：&ldo;这是我从网上收集的一些治疗心梗的药房，其中还有饮食偏方，你可以参考一下，也许对钟老师的病情恢复有帮助。&rdo;

钟言声接过，垂眸一看，她整理得非常细致，说了声谢谢。

她坐着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决定乖乖下车。

他说得对，她的人生刚刚开始，她还有很多机会，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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