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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第1页）

&ldo;晚生不敢有如此妄念，不过，晚生确实与小姐有难分难解之缘。&rdo;

老人的背影又颤了一下：&ldo;听你的口风，老夫的孙女也依恋你啰？&rdo;

潘振承坦然道：&ldo;晚生与小姐心有灵犀一点通。&rdo;

老人厉声道：&ldo;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既是商人，理应重利轻义，割断情缘。你若为情字所困，必招杀身之祸！&rdo;

潘振承用挑逗的口气道：&ldo;美人裙下死，做鬼也风流。老爷爷，能否让我一睹芳颜？&rdo;

老人怒气冲冲道：&ldo;你戏弄老夫？凡是见过老夫真容者，没有一个活着出门！&rdo;

潘振承继续挑逗道：&ldo;老爷爷，您能否伸出纤纤玉手，让晚生一福眼福？&rdo;

老人气得喉头咕噜咕噜响，&ldo;你这个登徒子，说话越发不正经！老夫耄耋之年，手若苍松之皮，何以赏心悦目？&rdo;

潘振承微笑道：&ldo;老爷爷，您能否吐出口中异物？晚生想聆听您的曼语妙声。&rdo;

老人怒不可遏道：&ldo;你……你这个天杀的，气死我啦！&rdo;

潘振承哈哈大笑：&ldo;小姐您别生气，如果我没猜错，天涯客即是馨妹妹，馨妹妹即是老爷爷。尽管你满口杀字，内心却没有杀机。&rdo;

老人吐出含嘴里的异物，发出尖细的啜泣声。

阿娣拽潘振承一下，把潘振承引走。

过了半个时辰，阿娣带潘振承去见小姐。馨叶坐在廊楼的露台上，仍是一袭紫色的罗裙，脸色娇羞微红，向潘振承欠身施礼：&ldo;馨妹妹见过潘恩公。&rdo;

潘振承喜形于色道：&ldo;恩公实不敢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还是叫我大哥吧。&rdo;

馨叶含情脉脉：&ldo;承哥请坐。&rdo;

两人面对面坐在雕花圆桌前，馨叶为潘振承沏茶，潘振承的目光在她白瓷般细滑的纤指间晃动，馨叶温柔地问道：&ldo;承哥，你怎么猜到我是小馨叶？&rdo;

&ldo;前天我们一见面，我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真切。&rdo;

&ldo;你又怎样识破爷爷是我乔装？&rdo;

&ldo;我每次说去见你爷爷，你都要事先前去禀报。而我拜见爷爷时，你每次都不在场。当然，还有其他种种迹象。&rdo;

馨叶泪水潸然：&ldo;承哥睿智超人，我记得十二年前你想见刘统勋大人，别人喊冤叫屈见不到他，你打着不冤的幌子，居然顺顺溜溜进了刘府。承哥，老爷爷的身份被你识破，你肯定不会信他胡言乱语。所谓杨应琚奏折惊动圣听，皇上只保留广州一口通商，是我道听途说。&rdo;

&ldo;不，不管是你道听途说，还是你自己用心分析和预测，我觉得很有道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昨夜我一宿没睡，越想心里越透亮。&rdo;

馨叶惊诧道：&ldo;即使将来验证了我的预测，你也会说，这小姑娘歪打正着？&rdo;

潘振承认真道：&ldo;怎么会？你本来是想直接与我道破，担心我不信任小姑娘，便乔装老爷爷，巧妙地指点迷津，使我幡然醒悟。&rdo;潘振承说起十二年前的往事，&ldo;你要我猜你和二姨下榻的客栈，说了一句诗：尼姑舅姐醉汉妻，醉汉妻弟尼姑舅。谜底是父亲。世上哪有叫父亲的客栈，后来我去拜访你们，跟车把式说去父亲客栈，车把式便把我带到富卿客栈。你那时才八岁吧，八岁的小姑娘，就这么精灵，叫大哥好生佩服。&rdo;

潘振承说着，打量眼前的庭院，猜想这是一户还算殷实的人家。老爷爷子虚乌有，除了女佣阿娣，还有一个瘦弱的男人，他是谁？他像个影子早出晚归，回家后闷在单独的厢房里。馨叶猜想出潘振承的心思，平淡地说道：&ldo;这是史德庵的宅子。&rdo;

史德庵应该是馨叶的男人了。可是，美貌聪明的馨叶为何嫁这样一个男人？前天晚上，馨叶借老爷爷之口回答过潘振承的疑虑：&ldo;她既嫁又未嫁，未嫁终又嫁。&rdo;这般说来，史德庵仅仅是馨叶名义上的男人？潘振承看一眼神色忧郁的馨叶，岔开话头道：&ldo;你二姨呢，她还好吗？&rdo;

&ldo;八年前，官差追我们，我们跑散了，以后一直没她的音讯。&rdo;馨叶脑海里闪现出二姨凶神恶煞的面容，馨叶每隔三天要去尼庵后的树林和二姨秘密会面，聆听二姨向她灌输复仇之念。馨叶内疚不已，潘大哥这么关心她们，可她却不能向潘大哥道出实情。

潘振承沉默少许说道：&ldo;或许她和你现在一样，过得好好的。你们俩，早晚总会团聚。&rdo;

馨叶浅浅地笑了笑。潘振承出神地看着馨叶，馨叶的神态凄美而又迷人，烟笼秀眉。馨叶轻声道：&ldo;承哥，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早把我们忘记了呢。&rdo;

&ldo;哪能呢？&rdo;潘振承黑黢黢的梭子眼炯炯放光，&ldo;你们二人坐马车上，听说我要赶去京师送一件贡品，你们怕马车跑不快，坚持要下马车。马车飞驰前进，你跟在后面奔跑同我说话，你问我，潘恩公，我们还能见面吗？我说有缘就能，没缘就见不着。你大声叫不管有缘没缘，我都会去找你。马车跑远了，我看到你仍站在漫天尘土的官道上目送我远去。这一幕像刻在我心中，终生难忘。&rdo;

&ldo;可我没去找你，我是个薄情寡义的女子，我……&rdo;馨叶哽咽着，她有难言之隐，不能向潘大哥诉说。泪水在馨叶眼眶溜转，晶亮晶亮，一串串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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