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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他们身后的一桌客人走了,新来了几个小年轻,刚坐下就拌嘴,声音从尚算冷静到彻底失控,竟然激烈地争吵起来,其中一个人站起来拍桌子,对面的女的跟着起身,甩手给他一个耳光,他恼羞成怒,抓起盘子朝她砸去,而她身边的护花使者见状怒不可遏,一拳砸过去,两人不客气地打起来了。
何消忧听到盘子砸到地上的声音,吓得不轻,赶紧说:&ldo;我们快换地方吧,他们打起来了。&rdo;
&ldo;我去通知孟哥,俊男,你带她们先去长廊。&rdo;苏小非起身,飞快跑去吧台找孟自远。
椅子被掀翻在地,远处已经有人笑着起哄了,欧阳俊男尽量挡在过佳希和何消忧面前,保护她们离开。
何消忧走了几步发现手机忘在桌上,说了声&ldo;你们先走&rdo;就矮着身跑回去,手指刚碰到桌上的手机,悲剧就发生了,一只盛着半瓶酒的玻璃瓶飞掷过来,砸中了她的后脑勺,玻璃瓶当场爆裂,她还没来得及感觉痛,视网膜上出现一片血渍,垂了垂眼睛就昏倒在地。
过佳希见状飞奔过去,欧阳俊男一把拉开她,自己上前扛起何消忧就往外走。
在一片嘈杂声中,过佳希冰冷的手指按着号码,叫了救护车。
当她和抱着何消忧的欧阳俊男疾步走出门口等车时,错觉似得看见有一道身影走近,抬头一看是钟言声,她也没时间问他怎么会在这里,情绪慌乱地告诉他现在的情况,何消忧被酒瓶砸了,额头流了血。钟言声听了后走到何消忧面前一看,发现最严重的是后脑勺一个凹陷的地方破了,四周有血,因为被浓密的头发盖住一时间很难发现,他当下想到一个办法,摘下何消忧脖子上的丝巾,叠好后拿手指压在她出血点周围的皮肤上。
于是,在等待救护车的几分钟里,钟言声的在场多少让过佳希缓解了焦虑的情绪。
苏小非费力穿过拥挤的人群,跑出来时刚好救护车到了,医护人员正把何消忧抬上车,他二话不说跟着钻进车,过佳希也想上去,却被钟言声拦住了:&ldo;有一个人陪着她就够了,人多了空气不好,还影响急救,我开车载你过去,就跟在他们后面。&rdo;
&ldo;好的。&rdo;过佳希赶紧点头。
&ldo;还有我。&rdo;欧阳俊男忽然出声,他的衣摆还沾着何消忧的血。
钟言声回头看了看他,然后说:&ldo;走吧,一起上车。&rdo;
过佳希上车后心跳一直很快,不停地担心何消忧,双手不免紧张地搁在膝头,眼睛看向窗外,身边的欧阳俊男见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说:&ldo;不会有事的。&rdo;
何消忧被送到急诊科清创,苏小非和后来的过佳希、欧阳俊男都等在门口,巧的是,钟言声碰上一个认识的医生,他说明了来意,然后问了医生一些相关方面的问题。
&ldo;都怪我,要是我不过生日就好了。&rdo;苏小非把脸埋在双手掌心,哽咽道。
过佳希和欧阳俊男一言不发,心事重重。
直到钟言声回来,亲自告诉他们:&ldo;我认识这里的郑医生,他答应过会儿进去看一看,先做一个头颅的初步检查。&rdo;
&ldo;头颅?&rdo;苏小非抬头,一脸苍白,&ldo;你是说小忧除了外伤还有内伤?&rdo;
&ldo;这个现在没法下结论,准确说,必须经过神经科的检查才能知道有没有颅内损伤,不过郑医生对此很有经验,我们先等他的回复。&rdo;
钟言声说完,目光落在过佳希脸上,发现她脸色很差,想了想后转身去医生办公室。
等钟言声离开,欧阳俊男才问过佳希:&ldo;他是谁?&rdo;
过佳希简单地说:&ldo;他是我的朋友,也是许亭彦的表哥。&rdo;
提到许亭彦的名字,苏小非想起现在重要的是联系何消忧的家属,立刻说:&ldo;小忧还不知道怎么样,受伤的部位严不严重,现在时间很晚了,我们先联系她男朋友,等医生有了明确答复,如果要做手术,我们再联系她父母。&rdo;
过佳希明白他的顾虑,何消忧父母年纪大了,人住在郊外,这么晚赶过来有风险。只不过,让人着急的是,她迟迟联系不上许亭彦。
&ldo;我已经打了几个电话给他,但是他关机了。&rdo;
&ldo;他算什么男朋友?出远门还关机,就这样彻底消失了?不怕女朋友有事联系不上他吗?&rdo;欧阳俊男本来就对许亭彦有成见,此刻彻底火了,&ldo;这么怕麻烦分手得了!&rdo;
&ldo;俊男,你别说了!&rdo;苏小非喝斥,语气很沉,&ldo;今天的事是我一个人的错,不要迁怒其他人。&rdo;
五分钟后钟言声回来,拿来一壶热水和三个纸杯,亲自倒热水给他们。
过佳希喝了两口就放下了,欧阳俊男一直对她说别担心,不会有事。
相反,钟言声没有多说什么,他等郑医生从简易手术室出来后,走过去问了何消忧的情况。
郑医生说何消忧的伤口止血了,血压太低,人还没醒,正在输液,暂时没有危险了,不过今晚必须留在医院,至于她后脑勺有一块凹陷很可能是颅内血肿,建议等她醒后转去神经科做详细检查。
钟言声顺便问郑医生要了一个神经科副主任的电话。
十分钟后,何消忧被安置在一张临时病床上,位置在走廊角落,其余人都守在她床边,想等她醒来,可惜过了近四十分钟她还在熟睡。
钟言声不知从哪里找来了水果、牛奶和饼干,带过来给他们,见过佳希一脸担忧,无心其他,他亲自打开一盒牛奶,放上吸管,递到她手上,对她说:&ldo;喝完。&rdo;
过佳希一愣,转而和他对视,他的眼睛很亮,带着很明显的关心,让她感觉暖心。
&ldo;你们都回去吧,有我守在这里不会有什么事。&rdo;苏小非主动提议。
过佳希想了想后说:&ldo;我还想再陪她一会儿。&rdo;
欧阳俊男还要准备考试,照理说早该回去了,但他看见所有人都留着,自己就不愿意提前走,无奈的是他母亲连连打电话过来催促,烦不胜烦,他只好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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