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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第2页）

青年内侍这一通话说的又快又清楚，只说的姜嬷嬷脸色铁青，&ldo;混帐东西！胡说……&rdo;

&ldo;嬷嬷真打了这样的主意？怪不得嬷嬷这也要拦，那也要挡，原来是打了这样的主意？&rdo;宋皇后这一声尖叫如同刀子捅在姜嬷嬷心口，姜嬷嬷顿时脸色煞白，&lso;扑通&rso;一声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宋皇后，&ldo;娘娘三岁那年，老奴就到娘娘身边侍候，一直到今天，老奴心里何曾有过自己？老奴一家子……不光一家子，连亲带故都在侯府当差，都是侯子册子上的奴儿，老奴何曾有过异心？换个主子？娘娘也不是没见过满门抄斩的，哪一家的奴儿比主子死的少了？主子不成年还能入官奴有条活路……娘娘……&rdo;

姜嬷嬷越说越愤懑，越说越伤心，伏在地上痛哭失声，侍候这么个四六不分，别人替她做什么她都觉得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绝不感恩的主子，她是作了几辈子的孽啊！

&ldo;我不过问一句，你哭什么？越老越糊涂！&rdo;姜嬷嬷的痛哭没能打动宋皇后，反倒让她越发烦躁恼怒。&ldo;起来！我还没死呢！还用不着你哭丧！&rdo;

青年内侍两只手闲闲的扣在前腹部，痛快之极的看着全身都透着痛苦绝望的姜嬷嬷，当年知道他要净身入宫时，他阿娘也是这样，不，比她更痛苦更绝望，天道果然是有轮回的，而且是经了他的手。

&ldo;说说，你有什么主意？&rdo;宋皇后问向青年内侍，青年内侍眼底闪着恶意的笑，&ldo;老侯爷的意思，娘娘得想办法除掉四爷。&rdo;

&ldo;什么？&rdo;宋皇后一声惊叫，她确实吓坏了，除掉！这不是让她杀人么？！

&ldo;除了除掉四爷，难道娘娘还有更好的法子？&rdo;青年内侍抬眼瞥向宋皇后，&ldo;娘娘难道还不明白？这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四爷登大宝的时候，也就是三爷和娘娘踏上huáng泉路的时辰，都说为母则qiáng，娘娘就算不为自己，难道就忍心看着三爷一杯毒酒？当娘当成这样，娘娘好个慈母！&rdo;

姜嬷嬷直瞪着内侍，她总觉得他哪儿不对劲，是这态度？好象不全是，可他的话又不错，四爷真登了皇位，那些人怎么会放心一个成年的、当了多年太子的兄长活着？还有娘娘，都是必死的。

宋皇后眼睛直勾勾的不知道看着哪里，内侍斜睨着她，目光又横向姜嬷嬷，&ldo;娘娘这里，小的不可久留，嬷嬷是个明白人，好好劝劝娘娘吧，是坐而待毙，眼睁睁看着三爷死，还是奋起一争，搏个光辉前程，只在娘娘一念之间了！小的告退！&rdo;

说完，不等宋皇后发话，转身就走了。

勤政殿的皇上确实去日无多，这会儿正半躺半坐在榻上，慢慢口述着遗旨，王相公和huáng相公在榻前跪的双腿早就麻木了。

&ldo;……朕之子孙都要切切牢记，皇家血脉珍贵，不可杀之，无论如何不可杀之，高墙圈禁就是极刑了，三哥儿，&rdo;皇上看向王相公，&ldo;就圈到他老死吧，日常起居不要亏待他，那是朕的儿子！皇家血脉！记住没有？&rdo;

&ldo;是！&rdo;王相公急忙磕头，重重答应。

&ldo;若有了孩子，男孩子……三岁吧，接出来读书，和其它皇孙一样，若是女孩子，就……七岁接出来吧，奶娘嬷嬷都不许少了，总之，那是朕的皇孙，自然要待之以皇孙之礼，不可慢待！&rdo;皇上最后一句话声色俱厉，王相公急忙磕头答应，huáng相公也跟着磕头不已。

&ldo;至于宋氏，&rdo;皇上的话虽慢却流畅，显见是早就思量好了的，&ldo;那是朕的皇后，虽说生子不肖，可为后多年，并无大恶，又是个孝敬的。&rdo;皇上声音渐低，呆呆的出了好一会儿神，他想起了乔太后，让他又爱又恨的母亲。

&ldo;朕走后，把宋氏迁到离宫吧，好好奉养，不可慢待。&rdo;

&ldo;是！&rdo;王相公再次磕头，再次答应。

&ldo;大哥儿……&rdo;皇后目光移向窗外，这个他厌恶了一生的儿子，这会儿突然觉得他这个大儿子，其实一直很好，非常好。&ldo;老大仁厚，淡泊名利，极有长兄风范，朕其实很欣赏他。&rdo;

王相公的错愕只有一瞬，huáng相公愕然抬头看了眼皇上，这是人之将死，什么都明白了么？

&ldo;朕走后，你去告诉他，别在城外呆着了，回来好好看护幼弟，或是……让他领兵替弟弟护卫疆土吧。&rdo;

&ldo;是！&rdo;王相公就一声重诺里带着丝丝兴奋，若能有大爷统兵御敌，南方形势只怕立时就能扭转，最了解端木华的，就是大爷了！

第416章辞旧

大雪纷飞中，这一年饱受不幸的京城正辞去旧岁，迎来新年。

高高围墙内的废太子府里，早几天前，说是三爷一定要亮亮堂堂、喜喜庆庆的过新年，多要了很多灯油和很多豆油、香油和菜油，前几天王相公刚亲口jiāo待过，不许薄待三爷一丝半毫，不过多要些油，既没人敢没也人愿意难为克扣这点小事，高墙内的库房里满满堂堂堆的全是油。

白水带着余七站在宣德门外不远的樊楼那间三层楼的顶楼，从这里看禁中和废太子府最清楚，其实不光这两处，从这处三层楼的顶楼望出去，大半个京城都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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