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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庄周与蝶（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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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人们静静漂浮着，朱红染料绘成的歪歪扭扭的眼睛中，摄出幽幽血红。

一眼望去，低矮的山丘上，尽是星星点点的红色莹火，仿若坟上鬼火，于漆黑的夜中夺人心魂。

戚长空踏步上前，独自伫立。

刹那间，所有的草人都动了。

他们倾巢而出，如同奔泻的潮水。夜色下，汇聚成一道血色洪流，向着戚长空与荻无双的方位汹涌而来。

“剑阵，启！”

戚长空掷出手中黑剑，剑体在半空中划开一道长弧，倏而径直飞向密密麻麻的草人群。

比起声势惊人的草人们，黑剑显得身单力薄。

但在剑尖刺进地面之时，异变陡生。

荻无双感到地下一阵巨震，周旁木屋的房梁发出“滋滋”的刺耳摩擦声。一座腐朽的木屋承受不了大地的颤动，应声坍塌。连带着，砸到了周边一片老旧木房。

“剑狱……”

戚长空的声音从空气中飘来。

荻无双眼界所及之处，但见大地以黑剑为中心，龟裂开一道道裂隙。并以一种肉眼几乎捕捉不到的速度往四周蔓延，散开……

草人们则迅速飞往更高的空中，避免被那些择人而噬的地裂吞噬进去。

但下一刻，那些裂口中飞出了一把无比巨大的黑色剑体，如同戚长空之前那把黑剑放大了数百上千倍一般。接着，又是第二把，第三把……数不清的剑体从破开的裂隙中狂涌而出，刺向上空。

一时间，荻无双只觉得这半边天幕，都被无穷无尽的黑剑占据填满。

“轰轰轰……”

一个个爆裂的焰火在空中沉沉炸响，此起彼伏。

荻无双嗔目结舌的小脸上，印满了红色的火光。那本沉寂无边的漆黑天帷，此刻却变得亮如白昼，万火通明。

直到长夜归寂，万籁俱消。

没有一个草人能够从那汹涌磅礴的剑阵中冲出，只留下铺满一些的草灰，以及零零散散几处尚未燃尽的余烬。

“剑阵，止。”

随着戚长空一声令下，那星罗棋布的无数黑剑逐渐解体，然后消融。只留下那把孤零零的黑剑本体，脱开地面，重新飞回了戚长空的手中。

而剑阵散开，荻无双看到那散落一地的草人灰烬中，竟升起了团团透明光华，缓缓汇聚。

接着，这团氤氲的光华又对着她飞来。

荻无双刚举起剑，一只手攀在了她的肩膀。

“不必担心，无双。这东西伤害不了你的。”

只见戚长空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又来到了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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