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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烂了根儿的草木（第2页）
张院首身体比脑袋反应得快，直接“扑通”一声跪下去了。
“张令，朕若是没记错，你快要到花甲之年了吧？”
“是，老臣今年五十有九了。”
看着又要流泪的张院首，宸泽帝淡淡开口，“这么大年纪，不必跪着，起来回话吧。”
说到这里，疼痛再次袭来，宸泽帝脸皮抽了抽。
张院首忙抽出银针，“快，太子妃娘娘，去唤我那儿几个徒弟进来。”
周舟快步转身，去叫人了。
很快，太医跟维意都进去了。
卧房的门紧紧关闭，周舟看不到里头发生了什么，但是要说里头没发生什么事儿，傻子都不信。
她站在卧房门口，安安静静地等着。
夜晚，周围漆黑一片，整个天空都被一层厚重的阴影笼罩，天空变得昏暗无比，仿佛有一张无形地大口，张大嘴巴，想要将吞噬自己，拉入那无边无尽的黑夜之中。
周舟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压制住了心中的烦躁。
但是，当卧房门被推开时，周舟脸上说不上阴郁，却也绝对说不上好看。
她走了进去，宸泽帝的衣裳、床上用具也全部换了新的。
他坐了起来，腰间塞了一个枕头，脸色苍白，声音虚弱，有气无力的，“太子妃，坐吧。”
周舟脸色沉沉，坐到一旁，看了过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宸泽帝头上冒出了不少白发，头发干枯，就像衰败的枯草，没有一丝生机。
人齐了，宸泽帝缓缓开口，“张令，说吧，这毒如何了？”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而后全部俯身，跪在地上。
这样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宸泽帝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维意忙过去帮他顺气。
咳嗽几声，他喘了几下，想呕血的感觉才褪下。
宸泽帝摆摆手，示意维意停手。
“朕还能活多长时间？”
“父皇……”
周舟站了起来。
宸泽帝整个人靠在枕头上，一边喘息，一边道：“你拦着也无用，朕自己的身体，朕自己清楚。”
“张令，你来说。”
被点了名，张院首不想回答也必须回答。
“皇上，毒性太强，虽用得少，也及时用了药，但浸入了肺腑，只怕……”
“不足月余的时间。”
最后一句话，张院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
一个月……
宸泽帝敛下眼中的情绪，“好，朕知道了。”
见宸泽帝非常平静地就接受了这个消息，张院首又补充了几句。
“今后，为了皇上的身子，微臣将在药中加上许多安神的药物，随着时间推移，恐怕皇上醒来的时间会越来越短。”
随着时间的推移，宸泽帝身子会越来越衰败，像烂了根儿的草，只能一点一点的熬着，然后死去。
为了减轻这过程的痛苦，药中必须含有大量的镇痛、安神的药。
“嗯，”宸泽帝应道，说完不忘加了一句，“无论你用什么法子，务必叫朕熬到太子回来。”
“微臣领命。”几个太医纷纷躬身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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