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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是的。&rdo;

&ldo;它们没有危险性,对不?&rdo;

&ldo;除非它们扑到你身上,&rdo;威尔逊告诉她。

&ldo;我真高兴。&rdo;

&ldo;干吗不把那股泼妇劲儿收敛一点儿,玛戈,&rdo;麦康伯一边说,一边在叉着羚羊肉片的弧形叉上加一点儿土豆泥啦、肉汁啦,还有胡萝卜啦。

&ldo;我想我办得到,&rdo;她说,&ldo;因为你把话说得这么漂亮。&rdo;

&ldo;今儿晚上,咱们要喝香槟酒,庆祝打到这头狮子,&rdo;威尔逊说,&ldo;中午喝太热了一点儿。&rdo;

&ldo;啊,狮子,&rdo;玛戈说,&ldo;我已经把它忘啦!&rdo;

原来,罗伯特&iddot;威尔逊暗自想着,她在作弄他,是不?要不然,你以为她想要演一场好戏吗?一个女人发现了她的丈夫是个该死的胆小鬼,会干出什么举动来呢?她狠心得没命,但是她们全都狠心。她们控制一切,那还用说;要控制嘛,人有时候就不得不狠心。不过,我对她们那套毒辣的手段已经看够啦。

&ldo;再来点羚羊肉,&rdo;他有礼貌地对她说。

那天下午,时间已经不早了,威尔逊和麦康伯带着那个开汽车的土人和两个扛枪的人,坐汽车出去。麦康伯太太待在营房里。这会儿出去太热啦,她说,明天一大早她跟他们一起去。汽车出发的时候,威尔逊看到她站在一棵大树底下,穿着淡玫瑰红的卡其衫,她那副模样儿说她长得美,倒不如说她漂亮更恰当,她的黑头发从脑门上向后梳,挽成一个髻,低低的垂在颈窝上,她的脸色滋润,他想,就象她在英国似的。她在向他们挥手,这当儿,汽车一路穿过野草长得很高的洼地,拐一个弯,穿过树林,开进一座座长着果树的小山中间。

他们在果树丛中找到一群羚羊,就从汽车上下来,他们轻手蹑脚地走近一只老公羊,它那一对长角叉得很开;足足隔开两百码,麦康伯开了非常值得夸赞的一枪,把那只公羊撂倒了,吓得那群羚羊发疯似的逃跑,它们蜷着腿一跳就跳得老远,互相从别的羚羊背上跳过去,象是在水上飘似的,简直叫人不能相信,只有在梦中,人有时候才这么跳。

&ldo;这一枪打得好,&rdo;威尔逊说,&ldo;它们是很小的目标。&rdo;

&ldo;羚羊的脑袋值得要吗6?&rdo;麦康伯问。

--------

6打猎者打到狮虎等野兽后,喜欢剥下整张的皮保存;如打到羚羊,野牛等,则仅仅剥取头皮,制成标本,留作纪念。

&ldo;极名贵,&rdo;威尔逊告诉他。&ldo;你枪法这样准,就不用愁有什么麻烦啦。&rdo;

&ldo;你想咱们赶明儿找得到野牛吗?&rdo;

&ldo;好机会有的是。它们一大清早出来吃东西;要是运气好,咱们可能在原野上碰到它们。&rdo;

&ldo;我想要摆脱那件狮子的事情,&rdo;麦康伯说,&ldo;让你的妻子看到你干出这样的事来,可不怎么愉快。&rdo;

我倒是认为,更不愉快的是不管妻子看没看到,居然干出了这样的事情,或是干了这种事情还要谈,威尔逊想。但是他说:&ldo;我再也不会去想这件事啦。不管是谁,头一回遇到狮子,都可能心慌的。这件事完全结束了。&rdo;

但是,那天夜晚,在篝火旁吃罢晚饭,上床以前又喝了一杯威士忌苏打,弗朗西斯&iddot;麦康伯躺在罩着蚊帐的帆布床上,留神听着夜晚的闹声的时候,这件事还没有完全结束。它既没有完全结束,也不是正在开始。它同发生的时候一样确实存在着,不但没有磨灭,有些部分反而更突出了;他感到害臊死了。但是比害臊更厉害的是,他心里感到寒冷、空洞的恐惧。这种恐惧仍然存在着,象一个冷冰冰、粘糊糊的空洞,占有了一切空间,把他的信心从身体里完全排挤出去了,这叫他感到难受。这件事现在仍然同他在一起。

这种情况是昨天夜晚开始的,那时候他醒过来,听到河上游不知什么地方有狮子的吼叫。吼声深沉,结尾有点象咕噜咕噜的咳嗽声,听上去好象它就在帐篷外面;弗朗西斯&iddot;麦康伯夜晚醒来,听到这声音,他感到害怕。他能够听到他妻子的平静的呼吸,她睡着了。他没有人可以告诉,他感到害怕,也没有人同他一起害怕;他独自个儿躺着,不知道索马里有一句成语;一个勇敢的人总是被狮子吓三次;他第一次看到它的脚印的时候,他第一次听到它的吼叫的时候和他第一次面对着它的时候。后来,在太阳出来以前,他们正在就餐帐篷里就着马灯的亮光吃早饭,那头狮子又吼了;弗朗西斯以为它就在营房边上。

&ldo;听起来象头老家伙,&rdo;罗伯特&iddot;威尔逊说,从他的鲱鱼和咖啡上抬起眼睛来,&ldo;听它咳嗽似的声音。&rdo;

&ldo;它离得很近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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