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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清冷的空气中氤氲浮动着甘醇的葡萄暗香，呼吸之间，单飞觉得自己的舌根似乎品尝到了那醉人的酸涩滋味，头脑轻微地眩晕着。&ldo;……你喝得太多了……&rdo;声音中带着的不确定。使他的拒绝意味听起来有些勉强。

他当然是在拒绝，他既没喝醉又显然不是一个疯子，他不可能答应这么离谱的请求。

他与他在一个微醺的冬夜。在街头漫舞的请求。

是的，他可不是一个疯子！

反覆地，单飞在心中强调着，而谢天麟显然已经丧失理智。

单飞用蔑视的、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个醉鬼‐‐酒醒之后，他会后悔得撞墙，想想下午的谢天麟，他多么冷酷而自制！他能够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的犹豫‐‐不管他的内心深处，渴望和理智搏斗得多么激烈。哦，不是这样。单飞的脸色蓦地微微苍白‐‐不，他并不是在为那个决绝的转身而不快。他不是！

&ldo;你有……&rdo;因为酒精的缘故，谢天麟控制起自己的舌头不是那么得心应手，他说得很慢，拉长的尾音就像一柄小钩子，在勾动着听众的心去凝神关注，&ldo;非常好的断能力。&rdo;

他嗤笑着说：&ldo;我等得太久了。&rdo;接着，是略带抱怨的语气，&ldo;跟我跳支舞……只是这个……太恶心了，今晚的舞会……跟我跳支舞。&rdo;

他甚至已经抛弃了征询意见的耐心，非常独断地把双手轻搭在单飞的腰上，用一种很亲昵的姿势开始了他的舞步。

&ldo;你自己，或者我来动手解决这个问题。&rdo;单飞眯起黑亮的跟睛，从搭在自己腰间的修长手指到谢天麟的眼睛，他缓缓地用一种威胁的、反感的目光扫过，最后，他停在那里，直视进微微泛红的眼中，警告地蹙眉。

他的涵养没好到可以容忍同性的非礼。

如果他说&ldo;不行&rdo;，那么，对面这个家伙最好就理解成&ldo;不行&rdo;！

然而，回答他的是更进一步地接近‐‐谢天麟并没有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就着目前的姿势，他低下头，把前额抵靠在了单飞的右肩上。

&ldo;我不能……&rdo;他喃喃地说。

并不是贴面舞那般暖昧的动作，就像一个疲惫到了极点的人，藉着轻微地触碰来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单飞确信自己还分得清暧昧和疲惫的差别，所以，他容忍了，让自己像一根树桩一样地立在那里，肩头承着谢天麟依靠的分量，&ldo;什么？&rdo;他问。

&ldo;本来我可以做到，&rdo;轻声的耳语听起来更像是他在说给自己，&ldo;可是今天下午你的出现，让一切都乱了套……你让我的努力付之东流。&rdo;

显然是愤怒的，因为他咬了单飞一口，在肩头。&ldo;本来我已经可以控制局面。你该死的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出现？！&rdo;

隔着几层衣物，这样的攻击没法带来任何像样的痛楚，但是显然，它造成了另一方面的伤害‐‐它击溃了单飞的理智！

&ldo;没人告诉你这样调情很危险吗？&rdo;单飞的声音性感喑哑下来，他抓着谢天麟的头发，把他拉起来，然后，毫不犹豫地，他给与了对手一个重击‐‐用他的唇，在对手的嘴唇上。

没有精力去顾及地点是否适当，他们只想‐‐只能专注于对方的唇，对方的舌。

酒是个危险品，也是个很好的替罪羊。他们把走火的、爆裂的一吻归功于随着血液入侵到大脑里的酒精。

是它点燃了他们。

让他们如同烈焰般地燃烧。

有那么一瞬间，单飞无法克制地认为，自己可能永远也感受不到比此刻更美妙的滋味，他沉溺于这种极端的不理智。

真的这样做了，就在路边，他跟一个同性接吻，不是为了任何策略性的目标，而这个同性是谢天麟。

其实，这个事实并没有带来想像中的巨大冲击，也或许是因为在医院时，他就已经戏谑地挑逗过谢天麟。

老实说，做起来并没有那么恶心，他的对手接吻的技巧很高超，大家彼此都在享受这种感觉，即便是在争夺控制权的过程中。

&ldo;我有个提议，&rdo;稍微拉开距离之后，谢天麟又探过身，一路浅浅地在单飞的肩上、嘴角、脸颊到耳后轻吻着，一边在间隙中轻声呢喃，&ldo;甩掉那个又老又丑的女人，来到我这里。&rdo;

&ldo;恐怕我做不到。&rdo;单飞叹道，手指纠缠在谢天麟柔滑的发丝中，&ldo;我们是血亲。&rdo;

在谢天麟喉间发出一声古怪的叹息之后。单飞促狭取笑的神情进一步逼得他垂下眼皮，咬住了嘴唇。

先在让他来想想，今天干了多少马戏团小丑的活？

&ldo;这不是真的……&rdo;他以一种即将被洪水淹溺了的声音嘟哝道：&ldo;告诉我，怎么从噩梦中醒过来……&rdo;

这并不是一种在谢天麟脸上常见的神情，单飞甚至想，如果他第一次见到的谢天麟就是这副模样，说不定……说不定什么？只会……不那么反感吧？

而刚刚那一吻，以及几乎将身躯焚烧成灰的燥热，是酒精，还有寂寞的功效‐‐单飞肯定地对自己说，是寂寞。

单飞想，自己现在有点寂寞。他是员警之星，是楷模，是众人仰望的目标，是个值得崇拜和关注的对象，但……这些都不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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