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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他总觉得这一状况事出有因。好半晌的沉默后,荣雨眠迟疑着开口问道:&ldo;最近晟王殿下在忙什么?&rdo;
荣雨眠自认并未询问什么事关紧要的秘密,却不料,卫庄立即一脸严肃与坚定摇头道:&ldo;晟王殿下严令禁止任何人拿任何事烦扰荣公子的休养,若非荣公子向曾大人要人在先,卑职本不该出现在此处。而如今,卑职奉命听候荣公子差遣进行各项暗中调查,这一差事卑职必当唯荣公子之命是从,并全力以赴,但其他事情,请恕卑职不敢多言。&rdo;
面对这一说辞,荣雨眠不自觉微微皱起眉头,他来不及意外赵拓明对他身体状况的格外体恤,首先注意到的是,赵拓明眼下的处境一定不太妙。
望向神情坚决的御影卫密探,荣雨眠也不急着追问,他反过来细究卫庄自己的说辞,问道:&ldo;卫侍卫你说,你奉命为我奔走进行各项调查,你会全力以赴?&rdo;
卫庄肯定答道:&ldo;卑职万死不辞。&rdo;
&ldo;再危险的调查也万死不辞?&rdo;
&ldo;自当如此。&rdo;
&ldo;唯我是从?&rdo;
&ldo;曾大人曾交代,这一期间,卑职所有行为无需向他汇报,但凭荣公子驱使。&rdo;
荣雨眠慢慢点头,随即,给出结论道:&ldo;那我请你调查最近晟王殿下的状况。&rdo;
卫庄怔怔眨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总算琢磨过味儿来。
他倒没有觉得荣雨眠如何狡诈,反而在一根筋上轻易想通,接着,毫不犹豫就松口一一道来:&ldo;最近太子殿下的生母万贵妃病笃,万贵妃曾深受皇上宠爱,此次病倒,皇上感念旧情,夜夜陪伴,万贵妃自认命不久矣,便对皇上托付她唯一的孩子太子殿下,她恳求皇上看在往日情分保太子一世的平安。其实谁都知道,如今太子唯一的威胁就是晟王殿下,万贵妃这话,针对的自然是晟王殿下。&rdo;
闻言,荣雨眠不觉心中一紧。事实上,他早已听闻赵拓明的生母已经过世一事,从小没有母亲的荣雨眠本来不至于因此同情对方,但听闻太子的生母为亲儿如此用心,再对比没人疼爱,还被针对的赵拓明,他情不自禁心疼难忍。
&ldo;皇上有什么决定?&rdo;他在短暂沉默后沉声追问道。
卫庄答道:&ldo;这两年边关被北尧屡屡进犯,前线吃紧,镇守边关的镇国大将军左博明一直在向皇上请求增兵。据说,皇上日前被万贵妃打动,眼下有意派晟王殿下北上阀尧。近日边关局势动荡,而北尧又兵强马壮,原本就局面不好,偏偏左博明正是太子的岳丈,若晟王殿下当真去往前线,只怕……&rdo;
卫庄不敢说下去,但荣雨眠已经听出来。赵拓明此去,与其说凶多吉少,不若说有去无回。
&ldo;万贵妃目前情况如何?&rdo;荣雨眠问道。
卫庄沉重摇头答道:&ldo;只怕熬不过一个月。&rdo;
纵然此刻皇上还不忍送自己的亲儿送死,一旦万贵妃病逝,赵拓明必定大势将去。
赵拓明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准确地说,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约好与赵拓明休戚相关、荣辱与共的荣雨眠,他与赵拓明一起,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腹中的胎儿似乎感受到来自荣雨眠的搅动情绪,他不安踢了一脚,荣雨眠伸手抚向腹部,咬牙作出决定……
☆、第九章
1
这日黄昏,荣雨眠终于见到赵拓明。
最近连续几个下午,初霁都被荣雨眠派出去发糖同孩子们玩耍,因此此事紧要,纵然初霁担忧荣雨眠无人照顾,终究还是听话出门教孩童们儿歌去,他在夕阳西斜时才匆匆赶回,之后,小心伺候荣雨眠用餐,并对整个下午荣雨眠有没有渴着饿着,磕着碰着问个不停。待确认荣雨眠一切无碍,他又开始将自己与孩童玩耍的趣事拿来说个不停。近来精力有所恢复的人因为大腹便便,反而连下床在屋内走动都懒于动弹,可以说整日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正是闷得难过,有初霁陪着说话,多少排解他些许的孤寂。
两人正说话间,半掩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床上的荣雨眠听到动静转头望过去,见到站立门后之人的身影,一时之间,心中百感交集。
&ldo;晟王殿下。&rdo;初霁赶紧迎到门口施礼道。
赵拓明缓步走进屋子,挥手遣退初霁。&ldo;这儿今晚不需要你伺候了,下去吧。&rdo;
初霁小小年纪,也不知道懂些什么,又在想些什么,赵拓明的说辞令他略一迟疑,回头疑惑担忧地瞧了眼荣雨眠才请安告退。
搁平时,荣雨眠必当考虑对这个小鬼的思想教育问题,但眼下他无暇顾及,心事压在心底,就连呼吸他都感觉到沉重。
房门被初霁轻轻带上,被留下的两人谁都没有首先出声。赵拓明慢慢走至床边,在床沿坐下。
&ldo;晟王殿下贵人事忙,今日怎么有空前来?&rdo;
最终荣雨眠没能忍住,首先开口。他不确定卫庄是否已将自己询问之事告知赵拓明,暂且不露声色。
面对荣雨眠的装腔作势,赵拓明倏忽轻轻一笑,接着,用依稀带着一丝调笑意味的语调反问道:&ldo;你在怨我冷落了你?&rdo;
荣雨眠神情不变应道:&ldo;岂敢怨怪晟王殿下?我只怨自己记性差,这些日子不见,都快忘了晟王殿下的模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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