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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前间亦就中堂两边是两个正间，也就是正房……东为长，西为次。也有的房子除了正间外还有二间、三间，然后依次往南，是东、西各两排厢间，也就是厢房。东、西厢房要低一层台阶，房前有回廊环绕。江南的这种类四合院有的还有两进、三进甚至六进七进的。

现在环城路上的房子可不同那种&ldo;类四合院&rdo;。它是一间到底，宽三‐‐四米，长十米‐‐十三、四米，十几间房子连成一排，统一格式，前间约五米长，后间约三米长，中间两米做楼梯，屋子前面约有一条约一米多宽的廊檐，也是十几家连在一起，邻居间走动，下雨天也不用撑伞。后面是三四米见方的一个院子，户与户之间互相用女儿墙隔开，两家之间，站着说话彼此都能看得见对方。这多少保持了乡间邻里共住一院、关系亲密的传统。

至于房子的布局，大体也是一样的：底楼前间是客厅，客厅正中也像老式的&ldo;类四合院&rdo;的中堂一样，放有一张八仙桌。来了客人，就在此处吃饭，招待客人。后间是厨房，厨房正中通常也搁有一张较小一点的桌子，平时家人吃饭大都在厨房里吃。中间楼梯下的楼梯间是浴室。二楼前楼是主卧室，后楼是次卧室，大多夫妇不分房睡，所以，通常这次卧室其实是不睡人的，只是方便主人夫妇各自有一个空间罢了。三楼则是子女卧室。四楼就是客房了。五楼一般都成了杂物间或储藏室了。当地的习惯，冬天来了客人，一般都在楼下客厅接待。江南乡下的小城镇，夏天难免蚊蝇成群，所以，夏天，来了客人，都迎到楼上去的。乡下的妇女有一种敬畏丈夫的传统，即使是&ldo;气管炎&ldo;的丈夫，来了客人，妻子也得给他面子。但凡来了客人，女主人要主动泡茶，泡完茶便退至后间。再不管闲事。再大的事，客人去了，聪明的丈夫自然会&ldo;请示汇报&rdo;，而后，能干的妻子自会慢慢训导，耳提面命，把事情处置得熨熨贴贴，波澜不惊，这样，老公既可在外边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又不会落下怕老婆的名声。

李威家住的就是这种单间的房子，李威家的格局，与别家略有不同，他在五楼的前楼辟出一个客厅，窗户上装上了纱窗，房里摆了两台电风扇，整个一个清凉世界，在没有空调的时代，这够豪华了。组织部干部科长是个肥缺，当年这个差事还是吴腊推荐的。这点知遇之恩，李威是铭记在心的。最近，吴腊家中出了这样的事，李威心中也是不忍。听说近来吴腊心情已有好转，于是约了几个好友还有胡益利书记到家聚一聚。

李威家里。五楼前楼。

西江乡的书记钟浩志已经到了。东江乡的书记刘富钊也到了。溪北乡的书记陆奇也到了。这三位是江南县的名人，当年是一个部队的战友，复员后分别当了三个公社的人武部长，文革后期，公社人武部长大多都提升为公社书记，他们三个自然也就成了当然的书记了。加上江口镇的吴腊，人称&ldo;四大金刚&rdo;。俨然《红楼梦》中四大家族的架势。江南县再大的事，想要饶过&ldo;四大金刚&rdo;那是谈都不用谈的。他们几人想要办点啥事儿，也是小菜一碟。

吴腊和胡书记还没到，自然还不能开席。今天李威掌勺，李威老婆给几位客人泡好茶，下楼一起弄菜去了。

&ldo;听说胡书记昨天刚从省城回来，不知带啥消息来了？&rdo;陆奇试探地问志浩。

&ldo;能有啥消息？无非是打探一下什么时候能走呗！&rdo;

&ldo;这么说，这老胡还真是有后台的罗！&rdo;

&ldo;这你就不知道了。他本是天都的人武部长，他奶奶是省委张副书记的奶妈，当年张副书记的父亲打游击时，把他寄养在老胡的奶奶家，老胡的奶奶把自己的女儿断了奶，把他给奶大的。&rdo;

&ldo;哦，这一层我还真没听说，我只知道他原是省委张副书记的心腹，张副书记打算把他提到省里给个位置的，又怕提得太快了有&ldo;坐直升飞机&rdo;之嫌。所以，先给他一个县委副书记兼江口镇委书记的位置镀镀金，迟早是要走的。&rdo;

刘富钊插上来：&ldo;这老胡也是个聪明人，他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来等待时机高升至省里，二来可以在江南县联络一些人，俗话说&ldo;撑船要靠四面风&rdo;嘛。对吧，哈哈！&rdo;

钟浩志：&ldo;有道是&lso;出地的猫儿，坐地的老虎。&rso;嘛……&rdo;

刘富钊:&ldo;这叫做&lso;强龙不压地头蛇&rso;。&rdo;

钟浩志:&ldo;哎‐‐是兮！&rdo;

刘富钊：&ldo;老胡这叫做是&lso;聪明人无须多祷告&rso;，他对老大也是言听计从的。&rdo;吴腊他们这四个哥儿们，一向把吴腊称作&ldo;老大&rdo;。

陆奇：&ldo;怪不得老大经常说老胡是自己人，好说话。&rdo;

钟浩志：&ldo;这个当中是有名堂的，当初，省委把老胡派下来的时候，是跟老大打过招呼的。老大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老胡的来历。个中关节，他自然是明镜一面……&rdo;

刘富钊：&ldo;对‐‐了！你别看老大肚子里墨水不多，官场的道他通着呢！你以为他不知道&lso;朝中有人好做官&rso;啊？他本来也正要拉条这样的线呢！&rdo;

钟浩志：&ldo;就是！你别看老大整天呼风唤雨的，可他知道&lso;聪明不过读书人，能干不过铜钿银&rso;，他晓得自己肚子里这点&ldo;家当&rdo;是摆不上桌的。上头要是没有一条线，那可是&lso;蚯蚓拉大顶‐‐腰劲不足&rso;的。他必须把老胡这尊佛给拜好了。日后肯定会有用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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