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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ldo;我们可以使用原本要做驱动轴替换品多出来的几根铁棍，约翰爵士，然后把它们弯成我们要的护栏形状，&rdo;莫瑞说，&ldo;当成隐匿棚的轻框架，就像帐篷。您知道的。&rdo;

&ldo;只是它不像我们的帐篷一样呈金字塔形，&rdo;约翰?莫瑞继续说，&ldo;反倒是长而矮，上方是一道突出的遮棚，差不多就像村郊市集的帆布棚架，长官。&rdo;

约翰爵士露出微笑。&ldo;难道我们的熊不会注意到冰上多出一个村郊市集的帆布棚架吗，先生们?&rdo;

&ldo;不是的，长官。&rdo;制帆匠说，&ldo;我会在晚上，或我们称为夜的微明时光来临前，把帆布剪好、缝接好，将它漆成像雪一样白。把这隐匿棚靠在一个矮冰脊上，让它们混合成一体。只有细长的枪枝发射狭缝会稍微被看见。维基斯先生会用葬礼时平台上的木头在棚架内装设一条长椅，让射手们可以脚离冰地、温暖地坐在板凳上等候。

&ldo;你预计要安排几个射手在这个……猎熊隐匿棚?&rdo;约翰爵士问。

&ldo;六个，长官。&rdo;布莱恩中士回答，&ldo;我们需要一起发射排枪，才能射倒野兽，长官，就好像在滑铁卢，要数千个人才能打倒拿破仑的手下。&rdo;

&ldo;万一这只熊的嗅觉比在滑铁卢时的拿破仑还好呢?&rdo;约翰爵士问。

有些人在窃笑，但是中士妥兹说：&ldo;我们考虑过，约翰爵士。最近这些日子，风大多是从西北偏北方向吹来。如果把隐匿棚放在可怜的郭尔中尉下葬处附近的矮冰脊上，长官，我们就可以把西北方一整片空旷的冰原当成杀戮区，那里有将近一百码的开放空间。白熊很可能会从上风处较高的冰脊上爬下来，约翰爵士。当它到了我们设定的地方，一排接一排的米尼式子弹会射入它的心和肺，长官。&rdo;

约翰爵士在考虑。

&ldo;但是得叫大家不要随便走动。&rdo;二副爱德华?考区说，&ldo;如果冰原上有一大堆人晃来晃去，而且随时听得见他们和哨兵对着冰塔和阵风胡乱开枪，不会有任何一只识相的熊会走进船周围五英里内，长官。&rdo;

约翰爵士点点头。&ldo;你们打算用什么引诱熊进到杀戮区呢，先生们?你们考虑过用饵吗?&rdo;

&ldo;是的，长官，&rdo;中士布莱恩的脸上现在带着微笑。&ldo;我们要用新鲜的肉引诱凶手进来。&rdo;

&ldo;我们并没有新鲜的肉，&rdo;约翰爵士说，&ldo;连只环斑海豹都没有。&rdo;

&ldo;不，长官。&rdo;这名脸部轮廓鲜明的陆战队中士说，&ldo;但是我们有那只小熊。等到隐匿棚搭建完成，我们就把小熊宰了，血流得越多越好，长官，然后把肉放在离射击区不到二十五码的冰上。&rdo;

约翰爵士说：&ldo;所以，你们认为我们这只动物会吃同类的肉?&rdo;

&ldo;哦，是的，长官。&rdo;中士妥兹说，他紫色胎记下方的脸变红了。&ldo;我们认为，这只动物会吃任何在流血或闻起来像肉的东西。当它来的时候，我们就把成排子弹射到它身上，长官，接着每个人就可以得到十英镑，然后过完冬天，获得胜利，然后回家。&rdo;

约翰爵士慎重地点了头说：&ldo;就这么做吧。&rdo;

星期五下午，六月十一日，约翰爵士和维思康提中尉到外面去检查猎熊的隐匿棚。

两位军官不得不承认，即使近到三十英尺，隐匿棚还是几乎看不见，它的地面和背面直接贴在一道矮冰脊上，约翰爵士几天前就是在这里诵读悼词。白色的帆布交叠得相当完美，在枪枝发射的狭缝上，帆布条间隔不等地垂着，将结实的水平置枪架分成好几段。制帆匠兼军械匠巧妙地将帆布固定在铁制的长杆与肋条上，即使风像现在这般猛烈，把雪刮得在冰原上狂飞，帆布还是纹丝不动。

维思康提领着约翰爵士沿着冰脊背面一条冰滑的小径走‐‐射击区看不到这地方‐‐接着越过矮冰墙，从帐篷后面一个狭缝进入隐匿棚。中士布莱恩和几个幽冥号的陆战队士兵‐‐下士皮尔森、二兵希里、日德、哈普魁和皮金登‐‐在里面。探险队总指挥走进来时，几个人站起来迎接。

&ldo;喔，不，不，各位，坐着就好。&rdo;约翰爵士非常小声地说。在这窄长方形帐篷两侧的铁护栏上，有些弯曲的铁制镫具，馨香的厚木条架在上面，让陆战队员即使不站在狭窄的射击狭缝旁边，也可以坐着达到射击高度。另外还有一层木条让他们的脚可以不踩在冰上，而毛瑟枪就摆在前方随手可及的地方。这拥挤空间里弥漫着新木材、湿羊毛及枪枝润滑油的味道。

&ldo;你们在这里等多久了?&rdo;约翰爵士小声地问。

&ldo;还不到五个小时，约翰爵士。&rdo;中士布莱恩说。

&ldo;你们一定很冷吧。&rdo;

&ldo;一点也不冷，长官。&rdo;布莱恩低声说，&ldo;棚子够大，我们可以偶尔在里面走来走去，而且木条能让我们的脚不被冻坏。惊恐号的陆战队会在妥兹中士的指挥下，在二钟响时来接替。&rdo;

&ldo;有没有看见什么?&rdo;维思康提中尉小声问。

&ldo;还没有，长官。&rdo;布莱恩回答。这位中士和两位军官倾身向前，直到脸碰到从射击狭缝吹进来的冷空气。

约翰爵士看见那头小熊的尸体，它的肌肉在冰上异常鲜红。除了小小的白色头颅外，他们把它身上的皮全剥掉，让血流出来，再用桶子盛起来，把血洒在四周。风吹着雪横越过宽广的冰原，在一整片白色、灰色、淡蓝色的背景中，鲜红的血令人感到不安。

&ldo;还得看看我们的敌人会不会吃同类。&rdo;约翰爵士小声地说。

&ldo;是的，长官。&rdo;中士布莱恩说，&ldo;约翰爵士，要跟我们一起坐到长板凳上吗?长官，这里还有很多空间。&rdo;

其实没有多少空间，尤其是除了原先就在木条上排排坐的几个胖屁股外，还要加上约翰爵士的大屁股。由于维思康提中尉还站着，陆战队士兵尽可能把身体往前移，所以木板凳上可以挤坐七个人。约翰爵士发现，坐在这高高位置上，冰原上的情形一目了然。

约翰?富兰克林爵士船长觉得，他和其他男人从来没有这么愉快相处过。约翰爵士花了很多年才明白，他和女人‐‐包括有艺术气质、容易紧张的女人，例如他的第一任妻子伊莲娜，以及强势、不屈不挠的女人，例如他的现任妻子珍恩‐‐在一起时，会比和一群男人在一起自在得多。但是在上星期天的主日崇拜后，他的军官与船员给他的微笑、点头以及真诚注视表达的认可，胜于他四十年军旅生涯的任一时期。

没错，他是一时兴起答应给每个人十英镑金币，更不用说将相当普通水手五个月薪水的签约金再加倍了。约翰爵士的财源宽裕，即使钱在他离家三年多的时间里变少了，他还是很确定，珍恩女士的私人财产可以支付因荣誉而起的新债款。

不管怎么说，约翰爵士认为，答应给赏金以及出人意料地容许船员们在他禁酒的船上喝酒，都是神来之举。约翰爵士和其他人一样，因为探险队中最有前途的年轻军官之一郭尔中尉突然去世而心情沮丧。冰原上找不到任何未结冻水域的坏消息，加上还得在冰上过黑暗冬天的悲惨宿命，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沉重打击。但是答应给每个人十英镑金币，并容许两艘船上的人大吃一餐，让他暂时克服了这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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